“在下方才沒有聽得清楚。”
看到沈秋抬起頭來,呂文書干咳兩聲,剛想要笑容滿面的稱贊他下棋認真之際,就聽見這男子率先開口不似作偽的話語。
兩句話落,一時間差點沒讓自小就在世家豪門經受嚴苛教育的呂文書,當場破功...
面色有些抽搐,呂文書忍不住狐疑的看了沈秋一眼。
可當他看到這張滿臉都是認真,以及那雙古井無波的黑色眸子后,他終究還是沒有將原本想說的話語道出,而是將其給硬生生的吞回了肚中。
隨后,青年拍著折扇,訕笑一聲后,道:
“沒什么...沒什么...”
“只不過是想要稱贊沈兄你認真而已。”
“你我二人清晨對弈一局,眼下時候也差不多了,是該去參與這科考的最后一關,由當今陛下親自指點的殿試了。”
“希望最后,我等都能得償所愿,金榜題名,報效家國!”
呂文書嘆了口氣,收拾收拾換了副溫和的笑容,對著沈秋道出了些鼓勵的言論。
這話和之前籠絡沈秋不同,里面也有著幾分希冀自己入選的意思夾雜其中。
作為南境元州華陽呂氏的繼承人,在大夏改制之后,只要是不想淪為歷史的塵埃,那便要跟上時代的潮流。
世家在根基和涵養上,比較普通百姓高了何止一個階層。
再加上呂文書更是世家一脈的佼佼者,家世也是一州顯赫,天下有數,在科考之中脫穎而出,并不算是什么難事。
自元州千里迢迢趕赴而來,為了參與殿試的呂文書,偶然間遇到了有些不同于那些庸碌之輩的深秋,于是就起了幾分結交的心思。
本想借著熟識的機會,與這名為沈秋的士子修好關系,互相扶持。
可經過幾日相處下來,看著他這副樣子,要么是壓根不想理會自己,要么便是個徹徹底底的書呆子。
心中想到這里,呂文書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這種專注的態度是好,可宦海沉浮,又豈能是這種性子可以暢通的?
就算他能得到那大夏學宮祭酒的賞識,以儒入門修浩然氣,可想要有所成就,又哪里能有那么容易。
武道人人都能修行,可儒道又豈能是那般好入的!
不過這些心思,呂文書顯然不會在明面上顯露出來。
收拾收拾神情,這藍衫青年仍是笑意吟吟,他看著沈秋,繼續道:“不談這些了,反正今日過后,大家都是心中有數。”
“時候不早了,事不宜遲,咱們走吧,沈兄?”
“好。”
二人交流完畢,一前一后便邁出閑亭,隨后出了府門乘坐馬車,往著這座皇城的中心緩緩駛去。
同一時間,和他們同樣動向的,還有不少。
就比如此刻大夏學宮之中,被叔父李時寄予厚望,借著便利在大夏學宮進修許久,經過千辛萬苦才險險考過州考的李鴻之,就是其中之一。
他能有今日,說起來也算是有霍去病的幾分功勞。
這年輕人,自從在學宮大門前見到那少年意氣的霍去病,叩鐘連鳴九響引得皇帝震動之后,便被深深的觸動到了。
此后關于霍去病從軍,一連串的功績傳回大夏,每一次,都是叫李鴻之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大丈夫當如是也!
可李鴻之自知,自己武道天資不行,倒是對于百家經文史書,有著幾分獨特見解。
所以他刻苦研習,直至今日得到參與殿試的資格,不過是因為二十歲年紀時的意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