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戚戚,項長歌只得一聲長嘆,搖了搖頭。
而就在項長歌長吁短嘆,借酒消愁之際。
那大帳之外,卻有身影緩緩踏入。
“太子可是在憂愁此刻楚國局面艱難?”
渾厚而又富有銳氣的話語,從那來者口中吐露而出。
項長歌抬頭,看清了那來者模樣。
劍眉星目,面容堅毅,整個人站在這里,就好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一樣。
洗劍池大宗師——慕靖肖。
看到來者,項長歌眸中閃過復雜,站起身子。
對于這位中土的大宗師,項長歌心中既有感激,又有羨慕。
他感激此人能在危難關頭助了楚國一把,挽局勢于水火,而且還有效的牽制住了離火刀宗的老宗主,不至于其喧賓奪主,視楚國于傀儡,獨攬軍政大權。
同時,也羨慕這洗劍池少主的命好。
出身圣地,武道坦途,悟透門派上下劍道傳承,年不過三十便跨入到了天象之境,堪稱天縱之才。
即使是項家皇室,眼下也得仰其鼻息,方能穩住平衡,艱難保持著楚國大局不崩。
項長歌常常在想。
要是自己也能和那夏皇洛離一樣,于危難緊要關頭成功破境天象,這一切是不是都會有所不同?
是不是自己...也能成為定鼎這局勢之人,逐妖魔于關外,佑生靈性命無虞?
這大楚太子越是這樣想,他面上的苦澀就越是明顯。
當鏡花水月的夢境破碎,經歷了莫大挫折之后,充分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人就很容易會懷疑自己。
那種不會敗的人物,是自己即使窮盡一生,恐怕都難以追趕并肩的人物啊。
明明地位相仿,年紀相仿,可生在這個大世,自己就好像只是他的配角一樣,被那股恐怖的窒息感壓制,難以突破而出。
想到這里,面對著慕靖肖的詢問,項長歌躬身一禮后,全無傲氣,只是神情苦澀的開口,道:
“有幾分吧。”
“本宮只恨自己實力微薄,不能和慕宗師一樣,有再造乾坤,力挽狂難之能,救我楚國于危難。”
說罷,他還指了指眼前的酒壺,有了幾分落寞,“眼下又聽聞后方動亂,有潰敗妖軍沖入我楚國之境,也不知道又得有多少百姓,性命垂危。”
“可前線未能平定,本宮分身乏術,只能借酒消愁,倒是叫前輩見笑了。”
一席話語,道盡了失意。
但落在慕靖肖眼中,卻不一樣。
坦言來講,這位來自中土洗劍池的大能,對于這洗盡鉛華,變得更加沉穩的大楚太子,還是有著幾分欣賞的。
也正是如此,所以他才會偏向楚國皇室,保持著這楚國的平衡。
慕靖肖覺得這大楚太子是個可造之才。
在這個年紀達到了凡俗境的武道巔峰,只差一步就能邁入天象,身懷項家十幾代內最為濃郁的霸體血脈。
就算洗劍池是當世圣地,這種天資的弟子也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