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兇險,就在一瞬之間。
靈臺道場,鎖妖塔頂層,此時一片狼藉。
遍地的粗大鎖鏈,扯著一具已經徹底干癟,如同風干一般的枯槁軀體。
那正是被此地鎮壓了數百上千年,也沒有徹底隕落的九幽真魔,是一尊貨真價實的超脫境強者,足以媲美天人。
但在今天,祂迎來了自己的落幕。
靈臺佛主留下的后手,將祂的魔軀徹底度化,逼迫的祂不得不鋌而走險,去與洛離殊死一搏,看看能不能奪舍一具新的軀殼,再活一世。
可在那抹鏡光的照耀下,祂油燈枯盡的神魂,根本連洛離的神魂都沒接觸到,便徹底被從此世抹去,化為了虛無,隕落的干干凈凈。
洛離泥丸宮內景之中的兇險,難以用語言可以描述。
即使自己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這九幽真魔徹底泯滅,但若是沒有昆吾鏡的一抹鏡光,恐怕等待自己的下場,也將是兇多吉少。
洛離如同泥塑般在原地久久站立,直到昆吾鏡光將九幽真魔徹底抹去后,他才睜開了眼睛。
“施主,你將那魔頭給抹去了”
在他睜開眼睛的同一瞬間,寄存于靈臺古燈之中的修遠殘魂虛弱,有些驚疑不定。
作為神魂殘存,修遠就在洛離的手掌之間,剛剛的那一系列動作,自然瞞不過他的雙眼。
也正因如此,修遠才會感到荒謬和不可思議。
洛離并未選擇借助靈臺佛身僅存的力量,與九幽真魔作殊死一搏。
他只是輕飄飄的掀起了自己的底牌,然后那曾經縱橫天上地下的九幽真魔,便就這么做了手下敗將。
“那道鏡光到底是什么來歷”
修遠感到震動。
但此時,前所未有的虛弱感襲上了他的心頭。
這時,修遠終于有了明悟,自知時候到了。
“罷了罷了,這小輩有什么手段,與老衲這個將死之人又有何干系。”
“左右是我人族的英杰,手段夠硬,未來才能真正成長到頂天立地的地步啊”
“上千年的茍活殘存,未曾在宗門大禍之際,與同門一起寂滅去往西天極樂,一直都是老衲的遺憾。”
“今日,終于可以去見他們了。”
湛藍色的幽火,忽明忽暗。
寄居其中的修遠殘魂,即使自知大限已至,也終究沒有太過沮喪,有的只是釋然。
“那鏡光曾是我僥幸見到一尊自號昆吾的前輩,從他那尋覓而來的機緣,算是一道保命的底牌。”
“此番能叫這九幽真魔徹底隕落,全靠這一抹虛幻的鏡光,不然孰勝孰負,怕是還未嘗可知。”
“前輩,你這是”
睜開眼眸,洛離看著眼前干枯的魔軀,確定祂徹底隕落后,松了口氣,開始對著修遠解釋道。
這時,他敏銳的覺察到,這位鎖妖塔的老和尚,怕是要離去了。
于是,洛離神色帶著些惻隱,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