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從未見她步子如此歡快。
又是三日,已到了約定時間的第七日,沈耀星前來為玉露行針。
自允許他出去走動后,他心情好了不少,來行針之時口中還哼著一些不知名的曲調。
然而玉露近日不知為何,行針過后總是覺得困倦,今日也同樣如此,她并沒有太在意,只覺得是秋天之時,人覺得乏力,便擁衾睡去。
她做了一個噩夢,夢中的那酒壺倒出猩紅如血的酒,她一杯一杯倒了下去,父皇、母后卻溫和慈祥地看著她,一飲而盡,而后他們口鼻中流出鮮紅的血來,她哭喊著:“父皇、母后……”
小蛾見到玉露雙手在空中揮舞,似乎想抓住什么,嘴里隱隱約約喊著父、母、之類的話,眼角還掛著兩行清淚,想必是夢魘了,于是輕輕搖晃玉露的身體:“小姐、小姐……”
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玉露回頭,一束強烈的光刺得她的眼睛下意識閉上了,再奮力睜開之時,便見到小蛾在自己的眼前,她愣了一瞬,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我剛剛說什么了?”
小蛾答道:“您叫了侯爺和夫人。”
她在小蛾的搭手下了床,見屋內有些昏暗,便問道:“幾時了?”
小蛾也感到很奇怪,小姐近來怎么如此嗜睡:“小姐,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了,您都睡了兩三個時辰了。”
玉露心中頓感疑惑,再困也不至如此吧:“把沈醫師請過來。”
沈耀星正在吃完飯,一碗稀飯正喝了一半,聞得劉小姐相請,急忙一口將另外半碗喝下了肚。
見他如此滑稽,美景笑道:“你何故吃得如此之急?”
沈耀星一本正經地答道:“一粥一飯來之不易,不可浪費,你沒有吃不飽飯的經歷,當然不知道。”
美景自然不服:“你怎知我沒有體會過,恐怕我姐妹倆挨餓受凍的時候比你要多得多。”
他看了看眼前的女子,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什么窮人家的孩子,心頭自然有疑問:“當真?”
“是呀,多虧了我們遇到了小姐!”美景話語間皆是對玉露的感激。
沈耀星眼前浮現出那玉露的臉,臉上卻有一雙深沉不可見底如寒潭般的眼睛,不由顫抖了一下:“聽你這么說,你家小姐還是很善良的了。”
美景仰起頭:“那可不是!”但是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喃喃道:“只是最近,她有些不一樣了?”
其實她也說不上來,不過總感覺小姐變了很多。
沈耀星搖了搖頭,這些人還真是奇怪,不過這倒令他想到了自己的師父,自己和師姐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幸得師父照料才能免于饑寒,還學了一身本事,雖然他常常訓斥自己,但此刻,倒有些想他們了。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玉露的屋子,她端坐在正坐上,面若寒霜。
美景見狀忙向沈耀星使了個眼色,沈耀星見狀向玉露作了個揖:“祁六小姐,藥還沒煎好,還需稍等片刻。”
玉露冷冷開口:“你能確保你的藥方萬無一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