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倫笑著點了點頭就向車站外走了去,裴豆蘭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背影,她的小臉上露出了跟平時一樣的等待的神情,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裴海倫離開時走的方向,因為他回來時也一定是從那個方向,一直都是如此。
裴海倫走到沒有人和車輛經過,所以雪堆得有那么些厚的小巷里,他手里握著自己平時使用的手術刀對著堵住自己去路的男人說“你們要我做的事我已經照做了,我現在只想到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去生活。”
顯得格外滄桑和頹廢的男人看了看裴海倫握著手術刀顫抖的手,他慢慢的走到裴海倫身邊,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一下將手術刀直直的插到了自己的胸膛上。只是用刀來威嚇對方的裴海倫一下傻眼了,他雙腿發軟癱倒在地上呆呆的看著對方把手術刀從自己的胸膛上拔了出來,但他的胸膛上卻沒有血和傷口。
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的裴海倫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向著巷子的另一頭跑了去。男人看了看剛剛從裴海倫口袋里摸出來的一張一家三口的照片,他不慌不忙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只煙點燃吸了一口,仰望著陰暗的天空將煙霧吐出后自言自語的說“呼.....這天還真冷。”
遺傳了已故母親的高冷氣質的裴豆蘭像一個冷傲的小公主那般端坐在車站里,盡管裴海倫久久未歸讓又冷又餓的她感到有些恐慌,但她依舊面不改色的坐著一動不動,就像她手里的洋娃娃那樣,只要沒有人來拿就永遠不會離開自己的寶座。
裴海倫倒在地上,他的血染紅了身下的白雪,他嘴里叨念著“蘭蘭...蘭蘭...”圍觀這場不幸的交通事故的人群里,裹著毛呢大衣的男人把自己的帽檐壓得很低的看著裴海倫咽下最后一口氣后,便轉身往車站里走了去,他揣在大衣口袋里的那只手里拿著那張照片。伴著腳踏踩積雪發出的澀澀聲,他身后傳來無辜司機跟圍觀群眾解釋的聲音“他突然就人群里跑了出來,我實在是來不及踩剎車才會撞到他的。”
男人在車站里掃了一圈,他的目光慢慢的落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那個高冷的裴豆蘭身上。他走到裴豆蘭身邊,脫掉自己的帽子后笑著問“你是裴豆蘭吧,你爸爸讓我來接你了。”
只有八歲的裴豆蘭看著英俊的男人,她機警的說“你認錯人了。”
男人想了想問“難道裴海倫醫生不是你爸爸嗎?”
機警的裴豆蘭搖了搖頭說“不是,我爸爸不叫裴海倫,他也不是醫生。”
男人從大衣兜里掏出了照片和手術刀問“這兩樣都是你爸爸的東西吧?”
裴豆蘭看著男人手里的東西,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一定出事了。頓時,她的眼淚一下從讓人憐惜的小眼眶里滾落了出來,她看著男人問“我爸爸現在在哪里?你可以帶我去找他嗎?”
不禁對裴豆蘭敏銳的直覺感到佩服的男人輕輕的摸了摸裴豆蘭的頭說“我帶你去找他。”
裴豆蘭流著淚點了點頭,男人看了看在車站里轉來轉去的幾個男人,不確定對方手里是否有裴豆蘭的照片的他慢慢的把裴豆蘭抱到了自己的大衣里藏著說“你別抬頭,我現在帶你去。”
裴豆蘭把臉靠在男人的懷里稚氣卻有力的應到“嗯。”
出了車站,男人把裴豆蘭帶到了還被人群圍觀著的現場,裴豆蘭藏在他懷里露出一雙眼睛盯著躺在地上的裴海倫,她哭著低聲的喊著“爸爸,爸爸。”
在看到幾個男人也圍了上來后,男人低聲的對藏在自己懷里的裴豆蘭說“我們必須要走了。”
裴豆蘭匍在男人的懷里緊緊的拽著拳頭,她注視著那片染紅了白雪的血泊顫抖的說“爸爸,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