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英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只要你能讓那丫頭自個兒點頭,我就作主把她許你,如何?”
孫鳴澤摸摸鼻子,換了話題道:“桐爺如今在家,可曾聽說朝廷上的大動靜?陳大學士又開始鬧了,這回是鹽商,說要把綱鹽法改成什么票鹽法,不再讓江南的鹽商們壟斷食鹽買賣。乖乖,他也算憋得久了,鬧翻了這么多年,如今才殺這一刀。”
桐英卻舉起酒杯攔住他:“我一個閑人才不管這些。今兒是大喜的日子,咱們不說這些掃興的事,喝酒吧。”孫鳴澤笑了,給自己倒了一杯,陪他喝起來。
陳良本這些日子再上奏折,目標直指江南鹽商,讓許多人都大感意外。有的人認為,他年紀已經有五十歲了,大概是想著多做些事,好爭個青史留名。也有人認為他是不甘心讓大鹽商們繼續逍遙,忍了幾年,終于忍不住了。
不管別人有什么想法,陳良本這次似乎表現得十分堅持,不管他人如何反對,都一一加以辯駁,再三在皇帝面前陳訴舊制的種種弊端。然而,他上次因漕運之事,已經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在鹽商一事上,受影響的既得利益者更眾,對他的攻擊越發厲害,連他早年所倡導的京旗回屯一事,也被人挖出來說道。
那些人指責他身為漢人,出了這么個主意,讓關外龍興之地成了商家橫行之所不說,還害得眾多八旗貴族子弟在關外苦熬多年,若是能成材也就罷了,但自從奉天富裕起來后,回屯的八旗子弟日子越過越好,與京中的紈绔相比也沒差多少了。若不是奉天提督周培公制止,只怕這些子弟會更不堪。這都是陳良本的錯。
這種說法一起,又有人攻擊起他倡導的另一件事:將六部低品京官外派地方歷練。說這種做法有損京官體面,又耗費了國庫錢糧。
一時間,朝上攻陳者眾,皇帝見情況失控,連忙叫停。他細想過后,覺得陳良本的建議雖然不錯,但反對者太多,暫時不能實行,要緩一緩再說。但他先前的提議都很好,京旗回屯也已有了成果,不能動搖。多年來已有上百位八旗子弟歷練成材,被外派到地方任職了,如今在奉天胡鬧的那些,都是后來才去的,沒受過什么苦,只要將奉天某些不良行當清除掉,再讓人好生敲打這些年輕人,問題不會太大。
作為補償,他將陳良本改任為文華殿大學士,又賜了不少東西,讓別人不敢再咬著這個臣子不放。另外,他還要再從京中宗室與勛貴之家中,尋一批出身更好些的年輕子弟,讓他們參加京旗回屯,好將所有反對聲音都壓下去。
風聲傳出,許多人家都紛紛想辦法躲避,不管怎樣,奉天都比不上京城舒服,誰愿意去那里受苦?
但桐英聽到消息后,卻眼中一亮。
(今兒胃痛,我明天再來回貼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