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執找來小桃,聽聞小桃的陳述,事情便已大致明了。
云錦很早便知自己懷了身孕,害怕這個孩子不被婆母和聞小姐容納,一直隱而未說。鳴夏撞破避子湯的秘密,遭云錦果斷驅逐,卻有不明就里的人去將鳴夏接了回來。
云錦一直慎防鳴夏與上房的人親近,可未料到,鳴夏與永昌候府王夫人暗中有往來。
午時,鳴夏以三夫人有差使作借口分別將冷秋、小桃騙出去做旁雜事,王夫人趁機入內對云錦行不軌之事。小桃與冷秋很快查覺事情不對勁,一個急奔回來護主,一個跑外頭去通風報信。
王夫人與六名丫頭迫害云錦腹中胎兒,正施惡見小桃闖將進來,混亂中推倒云錦,又故意在其腳下使個絆子。
云錦倒地之后身下便開始出血。
知道了這些詳情,蕭執悔恨交織,恨那些人的惡行,亦恨自己太信任鳴夏釀成大錯。了解到后面發生的事,蕭執無比寒心。母親聞動靜趕來,未立即施以援手,未立即去救云錦及她腹中胎兒,卻聽王夫人言語蠱惑,放任王夫人帶著隨身六名丫頭大搖大擺出了府。
之后,母親讓人請來穩婆給云錦施行墜胎術。期間將東廂房里侍候的一眾丫環婆子們集中一處訓話,命所有人統一口徑,任誰問起,只說五奶奶不小心自己摔了一跤。小桃阻擋穩婆入室被責打一番之后丟進柴房擬予發賣。
母親的做法令蕭執痛苦萬分。近年來,母親時有言行失當,尤其嫂嫂入門在家那一年,母親變得偏執狹隘。嫂嫂隨大哥去外任地之后,母親好了些,卻留下心痛之疾。之后每當母親有不當言行,只當她心疾來犯心緒不穩,卻未料母親心性已大變,已然不是從前那個良善寬厚的母親。
對外人皆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可對母親的過錯要如何?
壓下心頭悲涼,蕭執將院里幾乎所有人逐一叫來跟前問話。面對鳴夏,蕭執眸中有隱不住的怒火。
鳴夏自知五爺痛恨自己,不可能獲得五爺的原諒,往后再也不可能留在五爺身旁親見五爺尊顏。面對五爺,痛哭流涕,潰伏在五爺膝前,頭不停點地,不一會兒,地面上染上斑斑血紅。
“夠了!你再如何自責自罰我也不會輕饒了你!”蕭執怒喝,鳴夏停止了自殘。
“回答我!王夫人給了你什么好處?”
鳴夏直直跪著,雙眼垂視地面,額頭上的血和臉上的淚混合到一處順著臉頰滴滴砸落在衣襟上。
“說話!”蕭執厲聲暴喝。
鳴夏瘦弱的身子猛一陣顫動,啟口聲言:“王夫人多次尋機由接近奴婢,花言巧語許奴婢諸多好處,并贈予財錢物事,奴婢全未受納。”
“你的意思,你無條件助她為虐?!為何?”蕭執不可思議且怒不可抑。
鳴夏情緒翻涌,醞釀許久,忽抬頭雙目赤熱望向五爺,激動聲言:“因為她不配讓五爺對她那么好!她心里頭裝著別的男人,那晚,我親眼見她被一個男人帶走,沒有被脅迫,她是自愿隨那個男人走的。
她不干不凈、不守婦道,對五爺不忠不敬,不值得五爺那樣疼惜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