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筱然面頰火辣辣,如同被人掌摑一般難堪。
“處心積慮如愿嫁了進來又要退婚,如此鬧騰,我這邊倒沒什么,無非對親友費一番解釋。聞小姐恐怕不輕松。”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聞筱然惱羞成怒,厲聲質問。
“這里沒有人把你當物件,沒有人刻意冷落你,不必自己給自己委屈受,不必稍不痛快便忙忙去找娘家人撐腰。
既已為人婦,當以夫君為重,事事為夫家著想。如此意氣用事不可取。若還是想做你的聞大小姐,我尊重你的選擇。”說完這一番話,蕭執慵懶起身往屋里步去。
對于聞筱然,蕭執已不再怦然心動。她依然明麗動人,依然驕矜不可一世,仿如一株盛綻的牡丹傲然睥睨一切芳華,泰然自若、理所應當地享受美貌與地位帶來的尊貴與榮耀。
聞筱然還是那個聞筱然,蕭執卻已不是當初的蕭執,遇見了云錦,領略過云錦的美好,再難有其它女子能夠進入心里。
相較于云錦,聞大小姐美得浮夸、膚淺,美貌是她引以為傲的資本,亦是她唯一擅使慣使的攻堅利器。可是,她未能明白,單純的美貌只能讓人新奇一時,沒有內涵支撐的美貌終是過眼繁華難叫人留存心間。
沒有內涵還不至于讓人排拒,若品性無偏差、行事雅正還能贏得尊重。然而,聞大小姐心思活躍,喜歡耍小聰明,過去一年婚事屢不順遂,實是因為她騎驢找馬,引發多家矛盾以至聲名受損。
回到京城之初,道聽途說聞大小姐之事,蕭執心如止水,于蔣府院外再見聞大小姐,恍然看清自己一年前在感情之事上的懵懂無知。
未想再與聞大小姐有牽纏,不料她卻暗中布謀,巧施計算,改變了兩人的命途。
想起當初在聞閣老家惶恐不安的一晚以及遭老太爺訓斥責打、罰跪祠堂,又被云錦誤會奚落,歷經了這些不愿回想的烏糟事,如何還能對聞筱然有好感?!
在蕭執心中,還存有一個疑問,未知聞筱然是否參與暗害云錦腹中胎兒一事,本心希望她沒有那么惡毒,若事與愿違,自己虧欠云錦更多,對云錦歉疚之情愈深。
新婚之夜,蕭執與聞筱然“坦誠”相對,注定了往后的日子不寧靜。
聞筱然心知自己在五爺心中留下了機心叵測的不良印象,試圖努力挽回形象,委委實實裝模作樣做了十來日賢良淑德的婦人,這已然是聞大小姐可表現出來的最大誠意和耐心了,卻沒有收獲理想成效。
五爺總是很忙,白日忙,夜晚忙,下了值以后多半時候在書房呆著,晚上睡覺也在書房。聞筱然借各種由頭進入書房獻殷勤表賢淑,五爺反應總是不冷不熱。而每當聞筱然委婉提出各種請求,五爺三言兩語便堵得聞筱然啞口無言,每這個時候,更顯得聞大小姐虛有其表,胸無點墨。
聞筱然在婆母跟前也是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