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山卻是一臉的不信,伸兩根手指頭,指了自己的一雙眼道,
“你當我這眼珠子是瞎的么裕王同你說話那神態語氣,分明十分親昵,與我等說話間疏遠客氣的模樣全然不同,說說你是不是私下里早就投靠裕王了”
說著還有用手肘捅了捅武弘文,武弘文苦笑一聲,心中暗道,
“我都不知曉是怎么回事兒呢,怎么同你說”
不想再同周望山在這事兒上糾纏,以免引人注意,當下便借口酒喝多了,要出去如廁躲開了,周望山看著他匆匆出去的背影,嗤笑一聲,
“你躲你越是躲越是心里有鬼”
武弘文這廂在王府內侍的提點之下,去了旁邊一間偏院的茅廁,出來時卻是害怕再被周望山拉著問個不斷,便索性不回席上,自己在外頭走動走動。
這王府宴客是在后花園的一間廳堂之中,外頭便是偌大的花園,因著宴客,裕王便命人封了花園,不許女眷在此處走動,將花園子留給了客人,此時花園里也有二三不勝酒力之人,出來在外頭醒酒,武弘文正心里亂著呢,便遠遠的避著人順著墻根溜達,一面走一面心中暗暗思忖,
“看這樣兒裕王對裴赫倒是青眼有加,以后若當真是裕王登了基”
如今這情勢看來,裕王能繼大寶那是十拿九穩之事了,若是他繼了大位,按著規矩說不得大都督陸炳便要下臺了,這倒不是說陸炳這錦衣衛指揮使做的不好,不過一朝天子一朝臣,似錦衣衛這樣的皇帝近臣,總算是要換上皇帝自己的人的。
裴赫如今已是千戶之職了,說不得以后會成為大慶朝最年輕的錦衣衛指揮使,想到這處武弘文不由是心頭一陣亂跳,有個做錦衣衛指揮使的女婿,自己這官途自然是會光明許多,在刑部之中還能往上走一走,做個侍郎,甚至尚書也不是不能想的
倒不是武弘文勢利,不過人在官場,有些事兒必定要未雨綢繆,想三步走一步乃是常理,似那種想都不想,一勁兒往前沖的,那是愣頭青,便是讓他爬上去了,也會摔下來,且會摔得極慘的
武弘文思量著前途,還有一大家子的命運,卻是一不留神,順著墻根居然走出了花園,發覺眼前的場景越走越是偏僻,知曉不好,忙返身往回走,
“這里可是王府,萬萬不能胡亂走動,若是沖撞到了內眷,那就甚么都別想了,回老家種田去吧”
當下是低頭看著腳下,想著順原路返回總歸沒錯吧,卻是走了一段路,還是在墻根兒下頭,竟是沒見著一個能進花園的門戶,不由心頭愕然,
“我已經走出這么遠了么”
伸脖子向前看了看,仍是朱紅高墻不見其他的道路,再往后看了看,也是沒見著門戶,便暗暗想道,
“難道是我走錯了方向”
正不知所措間,卻是見得對面遠遠來了一個內侍打扮的人,武弘文大喜,緊走兩步,上前行了一禮問道,
“下官在花園之中吃酒過量,有些迷糊了,出來走迷了路,敢問應向何處走才能回轉花園啊”
那內侍聞言卻是久久不語,武弘文直起身子借了墻角的燈光一看,不由大吃一驚,
“你你怎會在此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