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話,朱漆柱子后頭的人又動了動,上官婷此時經過前頭的驚駭莫名之后,總算是鎮定下來了,心頭暗暗盤算,
“便是他知曉那孩子出生的日期不對又如何”
左右如今孩子沒了,上官志也被黑衣人一刀捅了,捉奸還拿雙呢,他沒有證據
想到這處一張臉便立時又回復了血色,對裴赫冷笑連連道,
“她是不是古道熱腸我管不著,只如今我這孩子沒了,你即是醫術如此高絕,再想個法子讓我懷上身孕必是不難的,只要你能讓我懷上身孕,嚴世蕃在何處我便能告訴你,我有了孩子固寵,你拿嚴世蕃換富貴,這生意做的極是公平,你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裴赫搖頭,
“上官夫人,請恕裴某無能,此事決辦不到”
說罷轉身拂袖而去,上官婷氣得在后頭跺腳,
“你敢走我便立時大叫裴赫對本夫人無禮,我看你還能不能把這錦衣衛千戶做下去”
裴赫回頭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道,
“你有那膽量便叫吧”
這女人名利心比天大,她若是舍得用名聲拖自己下水,就不會是今日這般自作自受的局面了
上官婷見裴赫當真轉身就走,也是真急了,上前兩步伸手去拉裴赫的袖子,裴赫如何肯被她拉住,腳下一錯,立時身形一閃躲過,上官婷一個撲空,重心不穩便撲到了地上,膝蓋重重的跪了下去,疼得她眼淚直流,當下索性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為甚么為甚么她有那點好為甚么,你就是不肯正眼看我一回,那怕是你正眼看我一回,便是為奴為婢我都不在乎,我也不會進了裕王府,也不會有今日”
裴赫聞言緊皺了眉頭,卻是沒有應話,他不用回頭也能想到那柱子后頭之人的反應,心中連連冷笑,
“你這是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呀”
他不說話,上官婷卻是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來,哭求道,
“你瞧瞧我呀我那一點比她差了,我相貌不美嗎身段兒不苗條嗎還是我不會琴棋書畫可你那夫人聽說連字兒也認不得幾個我那一點不如她”
憑甚么她那樣粗鄙的女子就可以得到你全身心的愛憐,我卻只能跟一群女人爭一個男人
裴赫聞言仿佛聽到了甚么匪夷所思的笑話一般,很是詫異的看著她,半晌才應道,
“你以為臉蛋漂亮就可以想怎樣便怎樣么”
若是那樣的話
我前世里又怎么會那般凄慘
這世上越是美好的東西,越是有更多的人想要占有和摧毀
你空有一張漂亮,卻青春易逝的臉蛋,就想求一個一世的富貴和安穩,你把這世道想的也太容易了
她即又入魔,自己又何必對她多費口舌,挪動腳步走了開去,
“裴赫”
上官婷伏在原地看著他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還未來得及傷心,一轉頭便見著一身素服的裕王立在自己面前,此時的裕王看著上官婷,眼里再也沒有往日的憐愛與癡迷。
只他的目光之中竟是不見半點兒憤怒與傷心,只是久久的盯著上官婷,最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問了一句,
“本王對你還不夠好么”
說罷再不看一眼伏在地上,整個身子都在哆嗦的上官婷,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來人啊將上官夫人押送北鎮撫司,讓裴赫問出嚴世蕃的下落”
你當我真是蠢么
那孩子我也懷疑過他的血統不正,王府里頭你的所作所為,當真以為旁人不知曉么
我以為你要富貴榮華,我便給你富貴榮華,你為甚么就不知足呢
于是當日里武馨安并沒有等到裴赫一起出宮回家,因為裴赫一出宮門之后,便又回了北鎮撫司,第二日一早,待得武馨安從夢中醒來時,便聽到了外頭虎妞的咯咯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