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他金屋藏嬌不成”
武馨安一想這處,一顆心便如被人拿刀子在上頭狠狠刮了一下,
“恩愛十年,總歸還是要如旁人一般,走上那喜新厭舊之路了”
武馨安呆坐在那處,腦子里紛紛亂亂,好似想了許多,又好似甚么都沒想,足足呆了半個時辰之后,她終歸也不是那遇事沒有主張的女子,半晌之后便打定主意,
“便是他變了心,我也要知曉個究竟”
當下果然強自鎮定下心神,在家中一切照常,只心里擱了事兒,卻是再不愿與裴赫親近了,便是二人同睡在一張床上,竟是自己裹了一床被子,滾到一邊角落處去了,這回倒是輪到裴赫不解了,
“安安”
他伸手去摟她,
“嗯”
武馨安裝做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裴赫只當她睡著了,便不想打擾她歇息,只是伸手拍了拍她,武馨安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卻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夫妻二人成親這么多年,是頭一回隔著一條楚河漢界,睡了過去
之后好幾日皆是如此,裴赫心里奇怪,卻見她每日都是沾床就睡,只當她是在家中應付三個孩子太累了,要替她把脈,武馨安卻是搖頭拒絕,
“哪有那么金貴,不過就是這幾日練武太過,有些乏了”
裴赫見她不肯,也不好勉強她,只能叮囑道,
“練武雖可強身,但太過反會適得其反,安安還是悠著些”
武馨安點頭應是,背過身卻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心中凄然,
“你即是已經變了心,還這么關心我做甚么,再待兩日我打聽好了地方,親自去探查一番,若是當真如我所料,那便是我夫妻二人分道揚鑣之時了”
隔了兩日,丐幫那處傳來消息,裴赫接連兩日都去了那羊角胡同,有人冒險跟著進去看了一回,瞧準了地方便回來報給了武馨安,武馨安接了消息,收拾一番便出了門,臨出門時虎妞與牛哥兒過來抱了她的大腿,
“娘,你去哪兒玩,是不是去師公那里,我們也去”
家里三個小的都喜歡去青云觀,羅緣道雖是清修之人,但那淡泊無為的性子遇上家里這三個小的立時便破了功,對三個小的極是寵愛,春日帶了他們在山頂上看云,夏日去山澗戲水,秋日打獵,冬日便貓在觀里烤火,已是年近六旬的人了,竟是能同小孩兒們玩到一處,惹得院子后頭的老太監甚是嫉妒。
老太監自新帝登基,便討了一個賞賜,出宮到了裴府之中養老,平日里無事便是領著幾個小的玩兒,又教授虎妞與牛哥兒武功,小貓兒因著身子弱,便送到城外交給金八兩與劉重九二老悉心調理身子,武馨安與裴赫時不時帶著兩個大的出城與小女兒一聚。
又隔三岔五武弘文召了大女兒一家回去,如今武家三個女兒都出嫁了,兩個兒子也各自娶了親,又各自生兒育女,家里孩子多了起來,武弘文一興起便將女兒、女婿全數招回來,做一頓飯招待之后,將大的趕回去,小的全數扣下來,于是那院子里便能聽得一陣吵吵鬧鬧,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武弘文躲在書房之中,手拿書卷,坐在靠窗的榻邊,聽得孩子們的吵鬧之聲,那是仿如天籟一般,隔上幾日不聽便如抓心撓肝一般,他倒是享了天倫之樂,小程氏卻是頭疼的不成
這家里大女兒家里三個,二女兒家里兩個,三女兒家里也是兩個,不過年紀還小,丫頭婆子還能抱著玩兒,還有大郎家里頭一胎乃是雙胞,之后又生了一個女兒,武顯榮卻是只有一個小子,這一幫小子丫頭們,大的小的湊到了一堆,那是大的吵,小的鬧,大的笑,小的哭,鬧得人頭痛欲裂,小程氏不由向著丈夫抱怨道,
“這家里本就有四個小祖宗了,那已是夠吵了,你還叫了那幫子討債的回來,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左右你只是瞧著孩子們樂呵,卻是不知曉這一幫子大大小小的,跟猴兒似的上蹦下跳,若不是自己鎮著,能把這家給翻個底朝天了,每日里光是收拾他們擺下的爛攤子,小程氏都覺自己要短壽十年了
武弘文聽了只是笑,
“我們生兒育女是為了甚么,不就是為了兒孫繞膝,享樂天倫么,這么吵著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