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赫知曉妻子心里的糾結所在,卻是不敢再觸她霉頭,每日里陪著小心,武馨安卻是越瞧他越氣,索性這日早上一起身,便將孩子全數扔給了裴赫,自己單人獨騎去了小風鎮。
前頭有孩子們拖累,她想去小風鎮外的山上瞧瞧自己的一幫子土匪兄弟一直未能成行,到今日總算是能走了
當日一早也未同裴赫多說,只告訴孩子們自己要出去拜訪一些朋友,便趁著天色蒙蒙亮,騎著馬出了大風鎮往那小風鎮而去,那小風鎮上也是無甚變化,只是王家的肉鋪沒了,又有別家的人在此做了生意,武馨安在街面上尋了尋,便尋到了當年常愛在自己那處買肉的攤主程二,程二除了容貌變老了些,這賣面的生意仍是還在做著。
武馨安坐下要了一碗面,一面吃一面同程二攀談起來,
“對面那家肉鋪子生意倒是不錯”
那程二開著面攤子平日就是個話多的,做的都是街坊四鄰的生意,好不易來了一位外地的客人,自然更是知無不盡道,
“那可不是對面那家店主會做人,嘴又巧,這小風鎮上的人都喜歡到他那處買肉”
武馨安聞言便是一笑,想了想問道,
“我記得這里原本是一家王家肉鋪的”
程二聽了很是疑惑的上下打量了武馨安一眼,
“客人來過我們這里,那王家肉鋪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自從那王家大妞死了之后,王屠戶便沒那心力管兩家鋪子了,便把這小風鎮上的鋪子撤了”
這女子看著不大年歲,怎得知曉十多年前的王家肉鋪,莫非以前是小風鎮上人
我在這鎮上呆了好幾十年了,怎得沒見過呢
這些武馨安自然是知曉的,不過起了話頭罷了,當下又道,
“如今這山上的山匪可還兇惡”
算一算年歲,自己的那些兄弟,年歲大的只怕如今都是半百了,年歲小的也有三四十了,也不知還在不在那山上,繼續那刀頭舔血的營生
程二聽了搖頭,
“早沒了就是那肉鋪的王大妞死后的第五年,便有一隊官兵上去將山上的山匪剿滅了,那些山匪們死的死,逃的逃,如今早不知去向了”
“哦是嗎”
武馨安聞言好生失望,不過這也不足為奇,自己那幫兄弟本就過的是有今朝沒明日的兇險營生,沒個善終也在意料之中,不過想雖是這樣想,但總歸聽聞故人噩耗,難免也要神傷的
卻見得那程二想了想,突然又道,
“話說那幫子山匪里頭,倒有一個后還在這鎮上的”
“哦”
武馨安聽聞立時來了精神,
“是甚么人的后代”
程二一指那肉鋪當中道,
“便是那里有個小伙計,當年他爹在山上就是做的大頭目,那位時常下山來會這鎮上的周寡婦,結果官兵上山剿了匪,那大頭目便死了,卻是沒想到周寡婦肚子里懷上了,周寡婦原是想吃藥把肚子里的山匪種給打了,卻是沒想到幾貼藥下去,硬是沒有打掉,就給生了下來”
說罷嘆了一口氣道,
“后來周寡婦便跟了這肉鋪老板,那孩子的日子便有些難過了”
許是周寡婦吃的幾服藥的關系,這孩子生下來有些呆傻,你說他呆傻吧,他做事手腳卻十分的麻利,只悶頭悶腦不愛說話,人人都說他傻,他也不反駁,只是呵呵的傻笑,眾人便越發認定他傻了
“大頭目”
武馨安聽言卻是眉頭一皺,想當年她那些山上的兄弟里有三位當家的,大當家姓唐,她在小風鎮上時也聽說過大當家的在鎮上有個相好的,她還送過半扇豬肉去,就是那周寡婦。
即是故人之后,難免要多問一句,
谷魙
“那這孩子如今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