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表妹,都是一家人,這樣說人是非,道人長短,怕是不好吧!”
武馨安瞇了眼兒笑,
“你即是知曉不好,還不把銀子拿出來?”
程翼南立在那處臉上陰晴不定,顯是內里心思轉個不停,依他的性子二百四十兩銀子能要了他的命,可若是不給銀子,他們眼前這一關便過不了,早前他已經去打聽過了,原來每回陪著武馨安來的那丫頭,竟然是魏國公府的小姐。
這徐三小姐在南京城那是大大的有名,聽說極是受魏國公寵愛,平日里在南京城里都是橫著走的主兒,自己被她打了那也是白打,那魏國公府慢說是自己,便是京城的程家也是惹不起的!
這丫頭,到底是怎么尋到這樣大的靠山的!
這徐三小姐倒也罷了,自己在京城的事兒讓這丫頭知曉了,她若是當真往南京國子監一宣揚,我……我這功名之路,可是當真要斷送了!
程翼南左想右想,半晌之后終是一咬牙,
“罷!我給你銀子!”
卻是轉身進了屋子,在那銀錢匣子里摸索了半晌,咬著牙摸出了二百四十兩銀子的銀票來,這廂走出來時,佝僂著身子,抖著兩條腿兒,來到武馨安面前,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整個人抖得如那秋風中的落葉一般,咬著牙,紅著眼,
“給……給你!”
武馨安笑瞇瞇的看著他,卻是不伸手,程翼南見狀不由瞪眼,
“你……你……怎得……銀子都給了,你……你還要怎樣?”
武馨安笑道,
“我瞧著表兄這樣兒似乎十分不情愿呢,我看……還是罷了吧,你們再在這里住上三年?”
程翼南聞言都要哭出來了,這廂好不易將臉上亂跳的肌肉給歸攏整齊了,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
“表……表妹看錯了,表兄心里可是愿意著呢,快……快……快拿去買些胭脂水粉,零嘴兒衣裳之類的,也算是表兄對表妹的一點心意了!”
武馨安這才笑瞇瞇的接了過來道,
“表兄說的那些我倒是沒甚興趣,不過最近迷上了去秦淮河上聽小曲兒,這么些銀子倒是能去上兩趟的,多謝表兄了!”
她這一句話說完,程翼南好懸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哆嗦著身子對武馨安道,
“銀……銀子也給了,表妹……可以走了吧?”
武馨安應道,
“不是我可以走了,是你們可以走了吧?”
說罷抬頭看了看天色,
“你們手腳快些,我還能趕得及過去聽小曲兒呢!”
如此這般,程翼南與楚氏,二人失了那二百四十兩銀子,便如被人一息之間抽了精氣神一般,瞬間老了十歲,這廂互相攙扶著,捂著胸口,一臉痛苦的帶著丫頭婆子和幾名護院,收拾東西離開了這間宅子!
武馨安走到大門前目送了他們離開,卻是冷笑連連,這才對等在外頭馬車里的兩個丫頭道,
“你們下來吧,把這宅子給我們好收拾收拾,真是的……好好的宅子讓他們住了都晦氣,待收拾妥當了,明兒去大報恩寺請了高僧過來做做法事,本小姐要給這宅子好好去去晦氣!”
武馨安這處倒是當真說到做到,收拾了宅子沒有兩天,當真去寺里請了和尚,過來念一念那安家定宅的經文,不過沒有請那大報恩寺的,卻是請了靈谷寺的和尚過來,沒想到……竟是引出一樁事兒來!
卻說這宅子不大,但只杜鵑與知裊兩個丫頭收拾,也是弄了整整兩日才好,武馨安這才打發了武誠去請了和尚過來。
話說這金陵城里數是上名的和尚寺,除卻大報恩寺、棲霞寺、雞鳴寺這靈谷寺當年也是有太祖皇帝親自題名的,這“天下第一禪林”的名頭可是不小的,因而想請這寺里的和尚過來念經,沒點香火銀子可是不成的。
不過好在武大小姐財大氣粗,不在乎這點兒銀子,只說道,
“請個有道行的高僧來,可不要弄那些小和尚、小沙彌過來糊弄人!”
武誠應道,
“老奴辦事,大小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