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真去京郊收了二十頭豬回來,就在這院子里擺開陣勢,赤著上半身的漢子,手執尖刀那是一刀一個,鮮血飛濺間便結果了二十頭肥豬的性命,這豬肉燉上,豬骨熬湯,豬心涼拌,豬肝爆炒,豬腸鹵香,豬蹄燜得軟爛,總歸從頭到腳,誓不能放過肥豬的一根剛毛!
院子里面大排宴席,熱熱鬧鬧慶賀裴百戶娶妻,這喜酒吃起來是不到天明不算完!
武馨安早得了徐三面授機宜,也是入了洞房便卸妝,換了衣裳,先干了兩碗面,有心也想出去湊熱鬧吃酒吧,卻是被關媽媽使勁兒按住了,
“老奴可是求求您了!今兒是您的大喜日子,新娘子可不興到前頭去,您就收斂些吧!”
好說歹說,武馨安才按下了肚子里的酒蟲,無奈先睡了!
只她精氣神自然是比徐三強多了,卻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只得起身坐在床頭等裴赫回來,一直等到了鼓打四更,裴赫才踉踉蹌蹌的回來了,他酒量自然不能同武馨安相比,吃的那是俊臉緋紅,雙眼迷蒙,他是真醉了!
武馨安上前扶了他,
“裴赫,你可還好?”
裴赫沖著她一陣的傻笑,武馨安將他安置在床上,忙命人道,
“快弄些醒酒湯來!”
有伺候裴赫的貼身小廝道,
“夫人,劉先生派人送了醒酒藥過來,讓給大人吃一丸!”
武馨安忙接過來,
“取水來!”
這廂就著熱水給裴赫灌下去,待了一會兒,裴赫才算是雙眼清明了些,看著武馨安笑道,
“安安!”
伸手抓了她的手,在手心里一勁兒的揉捏,武馨安回頭打發了伺候的眾人,這才回身去解裴赫的衣裳,待得衣衫半解了,裴赫才回過味兒來,
“怎得是你解我的衣裳,明明應當是我解你的衣裳才對!”
武馨安便笑,坐到他身前挺了胸口,
“那……你來解呀!”
裴赫點頭,伸出手在她領口處摸索了半晌,卻是手腳發軟,連一顆扣子都解不開,不由有些惱怒了,
“這……這是甚么扣子,怎得這般難解!”
武馨安見得平日里的裴赫都是一臉淡漠,萬事不急不躁的模樣,只有醉了酒才與平日里判若兩人,不由覺得有趣,只是笑瞇瞇的看著他,
“你倒是解呀!”
裴赫又解了幾下,還是解不開,便有些怒了,扯著前襟左右手一用力,竟是將扣子給生生扯斷了,武馨安頓覺胸前一涼,下意識伸手環住,裴赫忙伸手按住她的手,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
“別動!別動!讓我瞧瞧!”
這廂是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端詳了許久,又伸出手來輕輕的按在了上頭,五指微動順著輪廓邊沿處撫摸了一圈兒,遂滿意的點了點頭,
“果然……好似比上回大了些!”
武馨安聞言立時想起來前頭他們在酒樓里,裴赫也是這般趁著酒意輕薄自己,便問他道,
“你還記得上回吃酒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