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轉到普通房了。”
“你的意思是?”
柳木木低頭不語。
“走吧,去看你父親?”
“你要陪我去嗎?”
“我不陪你去,難道你要飛上天去呀,老杜今天不在家,你怎么出行。”
柳木木蠻希望他換一種表達,每一次他的表達又是那么隱晦,每一次暖心暖肺的,卻又沒達到一個沸點。
醫院里,花秀在無微不至的照顧柳圣元,嘴里“逼逼果果”、“罵罵嗲嗲”的,像一只蒼蠅,嘮叨個沒完、指責個沒完。
也許就是長輩們的交流方式,大概父親已經習慣了。
如果擱現代年輕人身上,對于嘮叨、無限指責之人,簡直要崩潰,典型的學歷不高、三觀不正,需遠之。
得知父親只需住院一周,掛完一個療程的藥就可出院了,柳木木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花秀將柳木木叫到一邊,語重心長地說道:“木呀,你父親這病呀死不了,就是需要錢來維護,還剩一點錢,我還要給金寶在市區買房呢?”說完,老淚縱橫,眼淚巴巴地望著柳木木。
柳木木懵在原地,母親的這番話,潛臺詞就是,家里快沒錢了,你得想辦法籌錢。
作為女兒,為了父親好好活著,錢這事都是身外之物,不足為奇,可是有一點不能接受的是,母親儼然把她當作是搖錢樹。
更讓人心疼的是,花秀認女兒就是認錢,有幾分愛護女兒、從女兒立場角度出發呢?
柳木木心里拔涼拔涼,但又不能棄母親渴望的眼神不去不管,血溶于水。
“先把父親病治好吧,只要人在就好,錢的事,您那邊節約一點,我再來想辦法,我現在工資挺少的,您也應該知道。”
“姑爺那邊有啊!”花秀一提到鄭陌就眼里煥光、無比精神。
柳木木算是明白了,家里要用錢是真,母親的套路也是真,母親的這招以情動人最走心了。
“媽,家里缺錢是真的,可您不能把眼睛總看向鄭陌家。”柳木木說道。
這話像是說中了花秀的心,上下起伏的Xiong,氣無從撒,說不通女兒,怪女兒也不知道怎么去怪。
看到鄭陌邁著慣有的穩健步伐走來,換了話題。
“你和姑爺不需要操心你爸的事,你們安心工作就好,這里有我。”花秀望著他倆,有擔當地說,盡顯長輩風范。
“剛剛,我已經預交了一個療程的醫藥費,安心養病,有什么需要再聯系。”鄭陌一開口,就是解決問題的事,花秀暗喜,嘴里卻說道:“又讓你破費了,醫藥費我們來想辦法。”
“沒幾個錢。那就這樣,我們先回了。”鄭陌見花秀迂腐地客套,簡單明了表達此時想法。
只有柳木木杏眼怒瞪,偏著頭看他,欲言又止,眼里已經寫滿了問話。
眼言眼語,尤其是柳木木的,鄭陌怎會讀不懂。
車上。“為什么要給我父親付賬?”柳木木怒目圓睜,像是鄭陌做錯事了,訓責。
鄭陌喉結暗自滾動了一下,聲音倒是清晰:“有問題嗎?”
“沒問題,可為什么是你付錢。”
“那你付錢嘍,還我也一樣。”
柳木木眨巴美目,又露出難色。
也對,現在手上的私房錢哪夠一口氣交那么多醫療費呀,鄭陌替自己解了燃眉之急,還要怪他,簡直蠻不講理,柳木木臉色一僵,瞬間灼熱起來。
何時變得自尊心極強,又蠻橫不講理,誰給的勇氣和膽量,不就是人家鄭陌嗎?
“錢,我會還給你的,先記賬,這次,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的。”柳木木終于嘴軟了。
鄭陌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