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作揖退下。
恭凌止回頭對晴兒把整個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并問她是否愿意接納展冷。
晴兒流露出幾分黯然神傷,冷靜地闡明觀點:“展副將有意于奴,奴怎會不知,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忠誠、驍勇之人,對國家如此,對未來家眷想必也如此。只是,奴心里有過不去的坎,不能有賦予曾經有過婚約的夫君,盡管已經為國捐軀,奴曾暗暗發誓非他不嫁。”
說著時,眼睛撲散淚花,背過身輕輕用棉袖擦了擦淚,抑制哽咽的聲音,繼續說道:“奴知道王爺之意,也知道他的好,盡管如此,為了大局,就算犧牲奴性命又何妨。”
恭凌止道:“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了,本王不能強人所難,也罷,不能怪你。”
晴兒說道:“王爺只明白其一,且聽奴把話說完。”
慫了慫鼻子,繼續說下去,臉上留出一股清苦之色,泛出淡淡憂郁,“從大局上講,我應該去應了這件事。”
“可你不是發自內心的,對展副將并沒有發自內心的情,即便行了‘事’,唯恐沒有效果,功虧一簣,你愿以身相試?”
門外的展冷無意聽到他們的談話,顫抖著嗓音,啜泣,低頭流淚。
心想,不能害了心愛的之人,打算放棄治療,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聽得晴兒繼續說著:“王爺您又知奴現在的心意。”
展冷縮住腳步,隔墻聽語。
“你的意思是,你對展副將~?”恭凌止欲言又止。
“是的,奴與展副將相處,他對奴的情意早已如泉水潤我心間,奴的心里又何嘗沒有他呢,過世夫君與他有很多相似之處,但又有不同,奴崇拜展副將身上,有一種說不清的個性。”晴兒眼里閃著淚光。
繼續娓娓道來:“他們都是那么優秀,對奴同樣是付出真心相待,斯人已去,珍惜眼前,奴想,曾經深愛過的夫君,見到奴現在有一個能托付終生的人,也應該會高興的。”
門外的展冷眼神乏起異樣光芒,終于展開眉宇,露出一絲不經意笑意,靜聽屋子里談話,晴兒的說話就像是在向他表白。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與他結為夫妻,既是為了大局考慮,也是遵從本心?”恭凌止問。
晴兒抿嘴默默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股讓人難猜神情,到底是什么心儀,看來只有她自己懂。
她轉過身默默走了幾步,有些傷感道:“聽說他和大王爺遇難,好一段時間,奴心里好難過好難過,怪自己為何不能珍惜他在身邊的時光,現在聽說他活著,并且就在這寺廟,奴沒有理由不高興,如果他對奴尚有意,奴為何不能對接受他呢,愛一個人,無論那個人怎樣,都不應該嫌棄。”
她邊表述著自己的心意,腦海里放映著平日里與展冷相處的點點滴滴。
那些點滴或是在展冷巡查附院時,當看到晴兒手上提著什么,總是上前伸出援助之手,平時還有意無意的給她送驚喜的禮物,有時兩人把手頭上事做完后,坐在一起互訴衷腸……
恭凌止聽著她默默的把話說完,被她的一番話感染,很受觸動啟發,他對自己內心的情感扣心自問,陷入短暫的遐思。
門外的展冷聽到晴兒的一番真誠心意,再也忍不住了,情不自禁的順勢走了進來,款款情深的看著她,晴兒聽到腳步聲,哞地轉身。
看他的眼神并沒有因為他的體型變腫大、丑陋而意外,而是心疼的伸出手緩緩摸向他的臉。
“你是展冷?”晴兒眼里不禁又噙滿了淚柔聲細語問。
展冷深情地望著她點了點頭。
恭凌止面帶微笑離開了此間屋子,任他們你儂我儂。
忽然間,恭凌止明白,患難見真情,只有當心愛之人面對困境之時,才能真正流露出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