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一夜,楊牧云和納扎的大軍繼續開拔,向前推進。
他們離開之后,后面跟隨的游兵散勇們立刻沖入營地,然后撿垃圾,為了一點殘羹剩飯碎骨頭大打出手。
正前方又是一座依山而建的關隘。
這個關隘建立的時間比前面那座更早,也更堅固厚實,駐扎的人數也更多。
城墻不再是橫著的一條線,而是在城墻基礎上向前凸出一截,其上有箭塔,可以居高臨下攻擊戰場上的敵人,甚至還能向后方攻擊蟻附式攀爬城墻的敵人。
城墻后方山頭上也被挖掘改造,增設了幾個大型的箭塔,但里面不是普通弓箭手,而是床弩。
威力更大、射程更遠,位置更刁鉆、隱蔽。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關隘了,而是要塞。
被擊潰的守軍全都被關押在牢房中,連繳械的必要都沒有。
因為這些人丟盔棄甲,早就拋下了一切裝備、輜重,有的人連靴子都跑丟了。
審訊庭中,斥責喝罵不絕于耳。
“恥辱!”
“索倫王國前所未有的失敗!”
如果僅僅是吃了敗仗也就算了,關鍵這個指揮官下令拋棄教廷的牧師。
指揮官并不為自己的行為后悔,“我雖然拋下了六個牧師,但我帶回來了六百個士兵,只要給他們食物,給他們裝備,他們還能繼續戰斗!他們沒有背叛王國,只是敵人太強大,我們根本無法抗衡!”
要塞的守將并不聽。
也不能聽。
道理都懂,但誰也不敢擔這個責任。
索倫王國畢竟是教廷扶植的,一切都要以教廷的利益優先。
正常情況下,哪怕六百個士兵全部戰死,也要為六個神職人員斷后掩護,讓他們安全撤退。
這是政治正確。
也是信仰堅定。
指揮官做了每一個有良知的指揮官都會做的正確決定,但這個決定本身就不正確。
所以,將軍很是糾結。
大敵當前,很想把這六百人放出來武裝一下,一起對抗異端。
但是要塞中有幾十個牧師,他們都是教廷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而且現在就在邊上旁聽審訊呢。
如果自己把六百人放出來,事后追究起來自己也得成為那第六百零一人。
這時候,有士兵跑過來匯報道:“報告,城外的異端開始行動了,正在向我們這里靠近,預計一刻鐘后抵達城下。”
人類一方的斥候想摸過去偵查異端的詳細情況,可是派出去幾波斥候全都石沉大海,一個也沒回來。
人類一方立刻明白,敵人的斥候比自己更強,于是就不派人了,只是找幾個眼力好的站在瞭望塔上觀察監視。
被審訊的指揮官跪在地上懇求道:“將軍大人,請您一定不要輕視那些野蠻人。他們是眾多魔物混合在一起的軍團,能將諸多不同種族的魔物整合在一起,說明他們的主人實力更加強大。而且他們裝備精良,懂得排兵布陣。”
聽到指揮官的話,兩邊的牧師們全都冷笑。
“懦夫就是懦夫!”
“你以為夸大敵人就能減輕自己的責罰嗎?”
“等我們擊潰野蠻人,把野蠻人的頭顱摘下來,看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不如先摘了他的腦袋掛在城墻上,讓他好好看看我們怎么覆滅野蠻人和魔物的。”
“將軍大人,你覺得呢?”
被牧師們當面逼問,負責審訊的要塞守將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
恰好這時候,被審訊的指揮官重重磕頭,悲呼道:“將軍大人!不可輕敵大意啊!敵人太強了,遠遠超出我們的認知!”
牧師們繼續冷嘲熱諷,“哼!死到臨頭還嘴硬!”
“怎么,你想讓我們也和你一樣棄城逃跑?”
“然后在逃跑的路上把我們丟下,吸引野蠻人的火力?”
最后,為首的牧師轉向要塞守將,不陰不陽的問道:“將軍大人,你覺得呢?”
聽到兩方人員互相指責怒罵,守將一拍桌子怒道:“你在教我做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