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重新坐好,閉上了眼睛入夢。
鐘馗也不喝了,此刻拿著一支粗大的黑色毛筆在沉思,似乎是在回憶。
看到林默過來,他手一翻,將毛筆藏了起來。
林默就說自己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行,那咱們就走”說完丟給林默一套沾血的衣服,說讓他套在身上。
這套衣服看著都有些滲人,本來是白色,但此刻大半都沾著血,透著一股陰森,林默套在身上,只感覺自己原本所有的氣息都被這件血衣給壓了下去。
好東西啊這是。
“要不,我把臉也遮起來得了。”
林默說了一句,他突然想起來老哥和他長的一模一樣,如果老哥在下面成了通緝犯,那自己下去豈不是也容易被認出來。
還是擋住臉比較保險。
鐘馗說這容易。
當下是取出一張四四方方的麻紙,拿毛筆在上面寫了一個鬼字,然后在旁邊又隨便寫了一個名字。
就是類似于張三李四王麻子這種名兒。
寫完就遞給了林默。
“貼臉上就行。”
這倒是省事兒。
林默看了看這一張紙,往臉上一拍,還真的粘住了,這一下旁人根本看不到林默的長相。
“這本是用來封鬼的,你不是鬼,所以貼臉上只用來遮擋五官,行了,你現在穿著冤魂血衣,臉有麻紙鬼封,這樣無論遇到誰都不會起疑,走吧,咱們快去快回。”
鐘馗說完,取出一套枷鎖,讓林默自己戴上。
不過這個實際上只有枷,沒有鎖,林默自己一用力就能掙脫開。
純粹是擺樣子。
隨后鐘馗跺跺腳,嘴里念念有詞,最后一句鬼門開,咔嚓一聲,地上就裂開一道口子。
如同做外科手術,在病人肚皮上劃開的一道傷口。
抓著林默,鐘馗往下一跳。
一陣墜落,片刻之后落在地上,已經是到了另外一處詭異的空間。
此處一片荒蕪,灰塵滿天,時而感覺陰冷,時而感覺炙熱,遠處能清晰的聽到哀嚎慘叫,只是聽了一會兒便能擾人心神。
“走吧,得走一段路才能到。”
鐘馗說了一句,然后拉著鐵鏈前面帶路,林默則是跟在后面。
一邊走,鐘馗依舊在小聲交待一些注意事項。
按著他的說法,這地方禁忌頗多,最好一個都不要犯。問題是林默聽了一會兒,也感覺太多禁忌,稍微一走神,前面說啥就給忘了。
索性不管那么多了,反正跟著鐘馗,有什么事兒鐘馗能擔待著。
走了片刻,林默突然聽到周圍有其他腳步聲。
一開始沒有在意,但腳步聲越來越多,就仿佛有一大群人跟在左右身后,但灰塵遮目,也看不清周圍有什么東西。
林默忍不住詢問鐘馗。
后者說別搭理就行。
“此處距離枉死城很近,這些都是枉死的孤魂野鬼,只要不搭理就沒事。”
林默想起來,剛才鐘馗的確說過,在這條路上只管走路,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可以看,但絕對不要和周圍的東西說話。
否則,必然會被其纏上。
“自古枉死的厲鬼最難纏,不過也最可憐啊,這些東西,你不搭理,它們會糾纏不休,你搭理它,就會中招,你要滅它,反而會遭厄運,畢竟,它們已經很慘了。”
鐘馗嘆息一聲,顯然也是拿這些東西沒辦法。
林默點頭。
一開始還好,但走著走著,林默發現兩側跟著幾個人,一個個衰敗猙獰,而且靠的很近,伸胳膊就能碰到。
“不搭理就行,不搭理就行。”
林默記得鐘馗的話,自己說給自己聽。
可很快林默發現,你不搭理它,它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