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九元圣教行事太猖狂,已經惹起眾怒,只差一點兒引子點燃,便會爆發出強烈的反撲。
法空笑道“大師覺得刺激有趣吧”
元德和尚輕咳一聲。
兩人飄飄而行,已然出了天京,從一片片樹林上空掠過,踩著樹梢,翻越山峰。
樹木郁郁蔥蔥,雜草茂密。
與大乾的天寒地凍截然不同的氣候,迎面吹來的風濕潤而溫暖,拂面如撫摸。
法空笑道“同時過上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可謂是強烈刺激,必將增進佛法修為。”
元德和尚道“貧僧只愿能將他們導入正途,那便是功德無量。”
法空道“真能做到,即使將來公開了身份也無礙,反而令大師的名聲更盛。”
“貧僧盼著那一天早日到來。”
“憑大師的智慧,必能做到”法空笑道。
他心下卻是明白,這是極為艱難的。
改變觀念太難,尤其是像九元圣教弟子這些狂熱份子,更是難上加難。
不過元德和尚也不能小覷,有過人的手段與過人的佛法奇功,未必不能做到。
兩人翻過了四座山峰,來到一座絕崖前。
百丈高崖,對面也是百丈高崖,兩崖之間約有百米。
下面山谷幽暗不見天日,只聽得到下面轟隆隆水響,宛如春雷滾滾。
法空與元德和尚站在崖上。
一陣風吹來,明黃僧袍與紫金袈裟獵獵。
兩人宛如欲乘風而去。
“他們便在崖半腰,我將他們拋到峽谷水里,大師你將到河下游等著,將他們救活。”法空平靜溫和“這樣也能對你生出感激之念,你能更容易的降伏他們。”
元德和尚肅然點頭。
這手法雖然不那么正直正義,有點兒卑鄙,可確實管用,不管怎樣,人們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會放下戒備,便于自己施展大圓鏡智。
法空雙手結印,朝腳下一指,再結印又一指,然后一拂寬大的袖子。
“嗚”狂風怒吼,如一條巨龍在山谷里長嘯,然后是狂烈的罡風涌蕩。
法空與元德和尚腳下的絕壁,半腰處有一個山洞。
兩個中年護衛正站在山洞口處,聽著下面的轟隆隆水響,神情悠然。
沒有人會想到少教主在這里閉關,找不到這里,他們心里很踏實,便沒怎么警惕。
忽然一股沛然浩瀚之力從天而降,將他們束縛住,一動不能動,然后狂風驟起,灌入了山洞。
這狂風沖進山洞之后,反射回來,就像海浪撞上礁石,水花四濺一樣。
他們原本已經被吹進來的狂風搖晃一下,再被這反方向的風一卷,頓時往前撲倒,翻出了山洞,直直落下去。
兩人無法動彈,無法運功,無法叫喊,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砸向了滔滔大河,然后一疼再一黑。
心里大叫一聲我命休矣,便被黑暗吞噬,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他們悠悠醒來,發現自己正在河水里翻卷,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骨頭是好的,五臟六腑受重創,已然進入垂危之態。
他們想運功,卻無力運功。
想叫喊,卻出不了聲音,一張嘴,馬上被河水灌進去,嗆得疼痛卻沒辦法發出咳嗽。
所有的力氣與生機正在迅速消散。
他們只能隨波逐流,任河水將自己席卷而下,告辭自己可能撐不到一刻鐘便要徹底死去。
這一刻他們極為不甘。
可不甘又如何
正當他們在回憶往昔,迎接死亡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渾厚的佛號聲“阿彌陀佛”
隨即身體飛起,輕飄飄落到了地面。
他們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