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風幾欲作嘔,可想著之前都忍下來了,這會兒不忍之前的豈不是都白忍了?
太陽穴的青筋跳了又跳,僵硬道:“那就走罷。”
說完,便快步離開。
唐晚梨神情有些自得,還不是被她拿下了?
“言風哥哥~等等我。”
他的腳步越走越快,就差沒跑起來了,快步走出書院以后,看見早就在臨街侯著的小廝,沖他眨了眨眼。
小廝會意,微不可聞地點點頭。
等到唐晚梨追出來時,那位小廝已經不見了,而傅言風已經坐到了馬車上等著。
唐晚梨下意識就想爬到馬車上去,可傅言風卻不會給她機會,見她一來,便立馬吩咐趕車的小廝啟程。
唐晚梨身體微僵,她以為只是嘴上說一說,沒想到竟是動了真格。
跺了跺腳,將手帕捏成一團,心里滿是陰郁,到時候她一定要讓傅言風好看!
唐文坤的小廝瞧見人了,急急忙忙驅駛馬車走到她的身旁,“小姐,日頭曬著呢,快些上來。”
唐晚梨有些意動,正欲應下,卻聽見前方馬車中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清風,掉頭。”
她心里一慌,瞪了李叔一眼,繃著臉道:“不用,我走路就行了,你先回去。”
傅言風嘴角翹了翹,“清風,不用了。”
李叔原本不知道自家小姐是發的哪門子瘋,待聽見傅言風的聲音時,頓時就明白了,他也不敢真的離開,老爺有多寵小姐,他在清楚不過。
他本是老爺的小廝,卻成天被老爺派遣來接送小姐上下學,可見這份疼寵有多重了。
李叔嘆了口氣,誰還不是為了生活呢。
若是叫這位小姐覺得不滿意,最后遭殃的又是他,他跳下馬車,一只手牽著馬車韁繩,一只手為唐晚梨撐傘。
傅言風馬車簾子一直掀開著,目地就是為了監督她。
只要她全程跟著走就行,對于有小廝為她撐傘這件事情,他全然不在意。
正直酷暑,便是有傘遮擋了日頭也曬得慌,何況她還是走路,傅言風可不信她能撐多久。
為了迎合唐晚梨走路的速度,馬車行駛得很慢,加之馬車中一早就備下了冰,還有各種糕點甜湯,他再怎么著,也是比唐晚梨要舒服的。
唐晚梨一開始還能忍受,可日頭太曬,沒過多久她就忍不住了。
只覺得嗓子火辣辣的疼,地面被太陽暴曬,熱意通過鞋底傳達至腳尖,渾身都在冒熱氣兒,黏乎乎的讓她非常不舒服。
傅言風察覺到她的異狀,非常“貼心”地道,“我觀姑娘如此嬌弱,不如就不去吃飯了吧?”
唐晚梨舌尖抵了抵牙槽,想到傅言風許下的承諾,斬釘截鐵道:“要去!”
許是覺得與平日裝出來的不符合,又收斂了聲音,扮出了柔柔弱弱的模樣,“言風哥哥說的對,晚梨就是身子骨太差了,是得好好鍛煉鍛煉。”
唐晚梨自以為她身嬌體弱,卻因為傅言風的一句話而變得堅韌,一定會讓他深深沉迷于其中不可自拔。
可在傅言風看來,唐晚梨渾身哪哪兒看起來都沒有柔弱的感覺,要他來說,那就是矯揉造作!
一路上,傅言風時不時善解人意道,“要不就不去了吧?要不姑娘還是放棄吧……”等等諸如此類的語言。
唐晚梨一開始還能回答,可后來嗓子眼干到不行,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句,只能搖頭表示不行。
馬車一路走得很慢,用龜速來形容也不為過,好不容易走到八寶如意閣門前時,身后追來一位神情慌張的小廝。
小廝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徑直掠過唐晚梨,在馬車右側停下,“公,公子,老爺有急事叫您回家一趟。”
傅言風身體一下坐直了,滿臉緊張道:“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面上焦急還未褪去,他便帶著抱歉的眼神看向唐晚梨,“姑娘,實在是對不住了,不如你看?改天吧。”
說完,沒給唐晚梨開口的機會,就吩咐小廝,“你先上來與我細說,清風,趕緊掉頭!”
唐晚梨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笑意,神色當即就崩裂了,她懷疑自己被耍了,可瞧傅言風的神色又不像是作偽。
她氣沖沖走進八寶如意閣,迎面撞向一位懶懶散散的男人,唐晚梨心里那點火氣再也壓制不住,勃然大怒道:“你是怎么走路的?沒長眼睛嗎!”
周子炎認得她就是八寶如意閣掌柜的閨兒,低下頭躬著身體,掩蓋住眼中的不屑,“是小的沒長眼睛,小姐莫生氣。”
唐晚梨一把將人推開,見他還算識趣,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就沒有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