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明鶴知道,他不敢。
無他,只因他的家族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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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上的審問已然開始。
唐文坤一口咬定玉佩是何樅偷的,那張紙上的筆跡也是何樅寫來誣陷人的。
何樅眸光冷了冷,玉佩確實是他特意防了一手,偷來的。
但紙上的字跡可是由賬房親自書寫,并且還蓋了印信。
也是因為唐文坤以前就沒少做這樣的下作事,何樅一提,賬房就沒當回事兒,在紙上記錄了這筆銀錢用到了什么地方,然后親自去請唐文坤蓋了他的小戳。
這張紙,也是何樅偷來的證據。
何樅這會兒是真的慶幸,慶幸自己留了一手,不然這會兒可不就是百口難辯?
秦婉柔玩味一笑,看向沈長清的方向,“是與不是,讓這位賬房先生現場寫字,請這位前輩辨認一下字跡不就得了?”
“快寫,快寫,”門外有人起哄。
八寶如意閣的賬房先生冷汗都出來了,他自己寫的,他能不清楚嗎?
張主簿被吼得頭疼,只好命人送上紙筆,讓賬房現場寫字。
八寶如意閣的賬房眼神游移不定,為今之計,唯有改變自己的筆跡了。
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得到賬房信誓旦旦的眼神,唐文坤頓時放下心,沒有出聲阻止。
想到這里,賬房心頭定了定,接過紙筆,不一會兒就仿造著紙上的內容,寫出了一份。
待墨跡干透,衙役才將紙呈給了沈長清。
沈長清看完,嘆了口氣,“這兩張紙上的字跡,皆為同一人書寫。
雖說后面這張他特意改了筆跡,但一個人的書寫習慣不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改變。就像這一勾,本該往里,但他卻往外揚,他的手比腦子還要深刻地記錄了這種書寫習慣……”
此言一出,賬房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再也沒有血色。
本以為能瞞過場內的人,沒想到對方棋高一著給識破了。
他囁嚅著唇,抬手顫顫巍巍指向唐文坤,“小人是經東家同意,這才挪用了銀子,不然便是給小人一百個膽子,小人也是不敢的!”
既然已經被戳破了,賬房只好迅速將唐文坤給抖出來,否則少不得幕后主使的名頭就要落到他頭上來。
甚至……
還會多一條擅自挪用銀錢的罪名,孰輕孰重,他自然分得清。
唐文坤惱怒不已,他就不該相信這賬房,眼見著事情敗露就把他給抖了出來。
要他說,這賬房是蠢得沒邊了。
不知道把由頭推到何樅頭上,說自己是受他脅迫嗎?
唐文坤剜了賬房一眼,深吸了一口氣。
“大人,我這賬房先生怕是被這個天氣給熱暈了頭。
何樅手里肯定捏著他的什么把柄,他恐怕是受了何樅脅迫,不得已之下才把我供了出來。”
張主簿舌尖抵了抵牙槽,瞬時做出了決定,再怎么下去,唐文坤肯定要受波及,不若就這般蓋棺定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