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梨眼里滿是陰鷙,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什么拿?不問自取就是偷,那是偷!”
她那一腳,剛好踹到了彩云的肚子上,彩云劇痛難忍,可她連呻吟聲都不敢發出,強忍著痛意附和,“是,是偷。”
彩云低眉順眼的模樣取悅了她,剛才那一腳也算去讓她把心里的怒火瀉了,唐晚梨神色緩了緩。
“還不快起來,為本小姐梳妝?”
“是,是,”彩云整張臉雪白雪白的,慢吞吞爬起來繞到她身前。
將她鼻尖的一抹紅擦掉,彩云畢恭畢敬為她點唇、描眉……
她眼睫低垂,恰好將眼底的一絲陰郁遮住。
原本她沒起過那種心思,但唐晚梨的辱罵以及對她的拳打腳踢,彩云腦海里不可抑制地升起一個想法。
如果沒有檀云偷賣身契出逃再先,便是唐晚梨再怎么打罵她,彩云可能也不會有那個膽子。
有了人牽頭,并且還成功了,彩云就再也壓制不住這個念頭了。
既然檀云能成事兒,那……她為什么不行?
“馬上到上學的時間了,還不快點!本小姐沒閑心和你耗。”
“是,”彩云繼續低眉順眼。
唐晚梨想著近日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梳理了一下,發現一切的源頭都因江笑笑而起,低聲咒罵道:
“都是因為江笑笑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她,后面也不會發生這一連串的事情!”
江笑笑并不知她被人罵上了,她此時剛到白鹿書院不久,便聽聞一個消息。
琴先生,也就是望舒先生得到了白鹿書院院長的同意,將名下一名學生逐出了白鹿書院,永生不再錄用的消息。
而這名學生就是——唐晚梨。
一路上聽著許多學生談論著此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江笑笑挑了挑眉梢,她真沒想到唐晚梨……會那么蠢。
竟然真沒和先生知會?
這得有好幾天了吧?
按白鹿書院院歸,先生不提沐休的話,凡學生五日未來書院,且沒與先生提前商量,便一律按照逐出書院來處理。
江笑笑腳步只是頓了頓,便繼續邁開步子往書法課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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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梨映著銅鏡左右端詳了一番自個兒的臉,旋即才命彩云為她收拾好書包,坐上去書院的馬車。
唐晚梨不知,白鹿書院所等待著她的,將是怎么樣的噩耗。
待人走以后,彩云這才放松了身體,額間疼出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咬了咬下唇,回屋拿上了所有的積蓄,匆忙去看大夫了。
“什么?”
彩云陡然站直了身體,滿臉都是不可置信,“大夫,您……您說什么?”
須發皆白的大夫也是可憐眼前這個小丫頭,語氣較平常柔和了一些,“我給你開一劑藥方,回去喝著吧,吃完了,再來老夫這里開。若是將養得好,日后說不定還有受孕的可能……唉!”
大夫沒把話說完,并沒有把可能性不大的事情告知于她,畢竟這小丫頭已經很可憐了,何必再說一些話去打擊她呢?
留個念想也是好的。
真是造孽喲。
彩云腦海里回響著大夫的話:
傷到了胞宮,今后很有可能無法繁育子嗣。
很有可能……無法繁育子嗣。
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