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清晨的霧氣,讓少年的眼神顯得溫柔繾綣。
祁淵臉上戴著中秋去逛花燈會時戴過的那塊面具,衣袖間還能瞧見很深的露水痕跡,由此可見他在屋頂上待了很久。
他是猜測到江笑笑家辦完暖房宴沒多久,就差不多該騰出手來收拾林煙煙了,他一直就命屬下盯著胭脂坊這邊,聽見夜南的匯報后,擔心她的安危就跟了過來。
如果不是因為小姑娘的那句“多謝夸獎”,祁淵根本就破不了功。
他站在屋頂,因著視線被阻隔,瞧不清小姑娘面上的神情,不禁在心里想象著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面上應該是怎么樣的神情。
會不會是如同狐貍般的狡黠?又或者是一臉嬌蠻…
想著想著,便情不自禁笑出了聲。
“是你,”江笑笑目光微暗,她一眼就認出了他。
眼前的少年,是在中秋花燈會上騙走她一只蓮花花燈的人,也是不由分說便把玉佩給她的人。
她冷哼一聲,意有所指道:“閣下還真是喜歡跟蹤人。”
祁淵笑而不語。
江笑笑說完,便把懷里的那塊玉佩拿出來,往屋頂的方向就是一砸。
祁淵吃了一驚,似是沒有料到剛把玉佩還回去不久,就被她退了回來。
夜北突然感覺四周有點涼,抬頭望了一眼,便對上自家王爺涼悠悠的視線。
他干笑兩聲,連忙伸手去接住玉佩,暗道自己是不是跟玉佩有仇?
不是偷送玉佩,就是在接玉佩的路上。
林九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神,看了對峙的兩人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夜南瞧見神色匆忙的林九一眼,身體一動,跟了上去。
江笑笑眼帶警惕,心里滿是慶幸,還好近幾日她比較謹慎,都沒怎么用過空間,否則后果將難以預料。
她在趕過來的路上,以及到了這里后,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附近有人。
便是連那些會武的護院也不曾察覺,由此可見眼前的人,武功比他們高的不是一星半點!
江笑笑胸膛起伏了一下,而后迅速鎮定下來,“你跟蹤我那么久了,到底有什么企圖?”
夜北見主子避而不答,都有些替他著急,不禁在心里替他回答道:你。
祁淵眸光微凝,“跟蹤你那么久?”
江笑笑奇怪的看著他,只覺得這人好生奇怪。
瞧他的反應似乎是對此感到不解,難道騙走蓮花花燈的人不是他?暗中打聽到她身份的人不是他?在她家里辦喜宴那天,跟蹤她把玉佩送過來的人不是他?
她面無表情反問,“難道跟蹤我的人不是你?難道不是在我把玉佩還給通寶錢莊的掌事后,你就著人打聽了我的消息,還時時打探我家的消息,所以特意遠在我家辦酒宴那天把玉佩還回來的?”
夜北感覺又有點冷,不禁扯了扯衣襟,心里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不過是借著光明正大去送禮的機會,中途偷偷潛入了放禮物的房間一下而已。
這……怎么就叫江姑娘誤會成了這個模樣?
主子是悄悄跟著過她幾次,但壓根就不是她說的這幾次啊,而且都還是擔心她才跟過去的。
祁淵沒有為自己辯解,兩指夾著玉佩,淡淡道:“沒什么企圖,只是想把玉佩還給你。玉佩用來換姑娘的蓮花花燈。”
江笑笑快被氣笑了,“我已經拿著這枚玉佩,去通寶錢莊取走了一只蓮花花燈的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