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茶盞。
夜南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后問道:“主子可是因為……”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祁淵打斷:“不是。”
夜南眼神微妙,他還沒有說什么呢,主子就不打自招了。
祁淵起身。
夜南等四人抬腳跟上。
祁淵步入馬棚的時候,似想起什么,忽而又止住了腳步,余光掃了一直在身后跟著他的四人一眼,淡淡道:“去將那盆花那過來。”
夜東聞言,急忙將上次主子讓他留在翟陽城外那片山脈找到的蘭花找了出來。
它并沒有開花,混在一群雜草當中可不大好辨認。
也苦了夜東在那片山脈中找了好幾個時辰,才勉強從一片雜草中找到它。
祁淵接過蘭花,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光柔和了許多,轉身就進了馬車,低聲吩咐道:“去金花村。”
四人心照不宣,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
江笑笑這會兒正在院落里,按照香方上的單子配置新的香水。
等到元宵節一過,距離書院開學的日子就不遠了。
到時候留給她配置香水的時間就遠不如現在來得充裕,想著作坊有宋叔幫忙張羅著,索性就窩在院子里多調配一些香水了。
工作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就快臨近晌午了,江笑笑從案桌上抬起頭,舒展了一下筋骨。
倏然,她聽到有腳步聲正在接近。
腳步聲比較沉重,像是練家子,不像是家里的人。
習武之人耳朵本就靈敏,對于家人們的腳步聲,她是再熟悉不過了,絕無弄錯的可能。
江笑笑眸光暗了暗,正欲運轉內力,一陣輕而緩的敲門聲就傳入了耳朵里。
還不待她有所反應,夜南就貼在木門邊,小聲道:“江姑娘,我是夜南。”
他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如果不是習武之人,壓根就不可能聽到。
夜南心知江笑笑會武,所以才這么做的。
江笑笑愣了一下,將渾身氣息收斂了下去。
打開門,左右看了看,將他帶進了院子里面。
“江姑娘安好,”夜南見到人的第一時間,就連忙向她拱手行禮。
江笑笑對此起先還有些不適應,后來就慢慢習慣了,對他點點頭,“不必多禮,你這會兒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夜南低聲道:“主子在村口等您。”
“齊淵?”江笑笑暗自嘀咕,“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想著他找她可能是有什么急事,江笑笑暫時把手里的活兒放了下來,鎖好房門就跟著夜南一道往村口而去。
宋有奎拿到了官府蓋完戳的契紙,有了契紙,他心里的底氣也足了一些。
回家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大家,然后就開始張羅蓋房子的人選。
金花村的人無人去注意村口什么時候多了一輛華貴的馬車,反而是沉浸在素香齋要在金花村搭建一個香水作坊的事情里面,兀自回不過神來。
沒有人會不清楚“作坊”二字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