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憐聽著他們一問一答便知道這事成了,這樣不但能提升岑裕在他心里的評分,也能讓他們對岑裕有更明確的培養方向,到時候有晉南他們做遮掩,她做什么也就不那么明顯了。
晉南問的都是基礎和稍微有些難度的問題,對于需要高度集中分析這些問題究竟能不能答且要答到什么程度的岑裕來說,這些非常提神,而對于早就對此爛熟于心的葉楚憐來說,聽多了就有些催眠了。
她現在才五歲,正是活動完就愛困的年紀,即便殼子里面是幾百歲,也很難戰勝本能。
葉楚憐聽著聽著就有些斷片,她甚至忘記自己還在晉南懷中,就這么睡了過去。
晉南對于葉楚憐睡著的舉動并不意外,畢竟最近她多半只有在他懷里才能睡著,而且哪怕睡著了也容易做噩夢。
“你的學識和天賦的確不錯,憐兒睡著了,余下的明日再說。”晉南怕吵到葉楚憐,便壓低了聲音,“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準備好明天的測試。”
“弟子遵命。”
岑裕聽話的退出房間,臨走之前他最后看了眼睡在晉南懷中的葉楚憐,盡管他非常想把她抱走,但現在的他并沒有那個資格。
岑裕知道這次和從前不同,現在的他甚至無法得到晉南的認同,之所以他能出現在這里,僅僅是對葉楚憐的縱容罷了。
認同是需要拿出實力的,而信任是需要時間的,以前能做到的事情他現在也能做到,而以前做不到的,他也可以嘗試著做到。
例如,這一次一定不能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了。
岑裕早就在心里拿定主意,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決定將修行的進度提前,畢竟現在他并不需要別人指點就能完成這些事情。
他將真正的修行提上日程,而另一邊的葉楚憐睡得并不安穩,她在夢中回到了那片雪原。
那片雪原就在魔界之外,終年不化,卻也不曾落下過雪花。
沒人知道雪原的雪從何處來,就如同沒人知道這個雪原本身的模樣。
雪原的風是冷的,冷到連葉楚憐都能感覺到那種刺骨的感覺,她記得雪原上的雪浸濕了她的鞋襪,也記得手中歸云劍的悲鳴,更記得她親手將歸云劍刺入岑裕胸口的感覺。
岑裕的血順著歸云劍的劍身將那冷白色的劍一點一點染成血紅色,滾燙的鮮血沒有一滴落在雪原之上。
歸云劍發出只有葉楚憐才能聽到的悲鳴,那是在替她這個主人悲鳴,因為它知道,她的淚已經流干了。
“師尊,這樣您會開心嗎?”
“師尊,徒兒要死了,徒兒能要一個擁抱嗎?”
“師尊,您不要動,徒兒會自己走過去。”
當岑裕生生挨著歸云劍走向葉楚憐的時候,回應他的是漫天的鮮血,以及和鮮血一個顏色的歸云劍。
葉楚憐猛地將歸云劍從岑裕的心口拔出,那滾燙的血終于灑在了雪原之上,融化了點點積雪。
岑裕的手沒能落在葉楚憐的臉上,他最后碰到的是那如同雪一樣冰涼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