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裕在義安堂這段時間,和師兄弟們的關系還算是不錯,大部分都能做到能客套性的說幾句話——他好歹也是活了幾百年的人了,還不至于無法和這些小孩子相處。
大部分只算是點頭之交,但也有特殊的人。或許是因為曾經就是好兄弟,再加上方青這人特別自來熟,所以短短的時間里,岑裕就和他處到了一起。
說起方青這個人,岑裕是替他可惜的。
方青的資質也算是不錯,如果老老實實修煉,最后也能小有成就。
但他太善良了,善良到哪怕岑裕入魔也選擇相信兄弟,哪怕天下都覺得岑裕是惡人他也覺得可以解釋清楚。所以方青去解釋了,當費盡口舌四處解釋卻沒有任何意義的時候,當他明明干干凈凈卻被人潑上臟水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這世間并不是完美的,原來善良一文不值。
可是善良是方青刻在骨子里的,他最后的掙扎便是與岑裕喝完酒后,斷了自己的劍,然后回到方家做起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從此再不問修行界任何事情。
岑裕替方青可惜,唯一算得上好事的就是他死的時候方青還活得好好的。
善良是方青的優點,也是他致命的缺點,但現在他體現得更多的不是善良,而是他的自來熟。
“岑裕的飯都是九長老專門讓人準備的,特別好吃。”方青說完趕緊補了一句,“我也不是說五谷堂的不好吃。”
在岑裕還提防著陸天辭的時候,方青就已經和他相處得不錯了,當然了,幾乎沒有他處不好的師兄弟。
“九長老準備的,自然是好的。”陸天辭十分自然的接方青的話,“師弟是要多吃一些,長些力氣不說,還能長長個子。”
岑裕在這之前吃過太多苦,也就在外門的時候能吃上飽飯,但前面虧空得厲害,所以比起同齡人要瘦小一些。
他知道這些,但直接被陸天辭說“你太矮了”還是有些不爽,不過他幾百歲的人了,不和十歲的孩子一般見識。
“多謝師兄關懷。”
岑裕客套性的謝了一句,然后專心低頭吃飯,那邊陸天辭一臉笑意的和完全沒看出不對勁的方青說話,飯桌上倒也不顯得尷尬。
他們聊了許久,岑裕都快吃完了的時候,陸天辭又來找他說話。
“我聽說過兩天有一場考試。”
“考試!”方青反應最大,“那是不是也有考核?”
在修行界考試和考核并不是一回事,對于基礎班還沒能引氣入體的弟子進行考試,考得都是書面上的知識,而對于已經開始修行的弟子,還要考核他們的術法。
顯然的是,岑裕和陸天辭屬于前者,早就通過升級考試的張丙辰屬于后者,而方青正好被夾在中間,他兩個都要考。
方青一句話,連陸天辭都愣了一下,他的本意是想拉著岑裕,卻忘了方青的特殊性。
“好像也是這樣。”陸天辭回答方青,然后在他的一片哀嚎中,想出了一個好主意,“我倒是有一個主意,說不定能幫師兄。”
“快說快說!”
方青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一邊致力于趕緊吃飯趕緊跑的岑裕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師兄又要準備考試,又要進行考核,一個人復習肯定是忙不過來。”陸天辭的話換來方青的贊同,“關于考試,我看岑師弟可是很厲害,尊長提的問題,師弟每一次都能答出來。”
岑裕似乎知道陸天辭要誰說什么了,他放下手里的筷子,剛想張嘴,反駁的話就被方青的夸獎給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