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憐沒想到岑裕反應這么大,一時之間心有些涼,昨晚的好心情在這一瞬間蕩然無存。
在他心里他們只是普通的師徒,那些旖旎的想法只是她一廂情愿罷了。
葉楚憐早就清楚這件事,但真的直面事實的時候,還是會覺得難受,那個陪了自己數百年的人,已經不在了。
岑裕還是那個岑裕。
岑裕已經不是那個岑裕了。
回來的十幾年,一切都太順遂了,這還是葉楚憐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是她能說什么呢?
她不能怪岑裕,他什么都不記得,作為一個徒弟,他做已經很好了,今日的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是弟子越矩,還請師尊處罰。”
岑裕的眼瞼向下,遮擋住他的神色,自然也沒看見那一瞬間葉楚憐的失神。
“岑裕,是我這些年太縱著你嗎?如今我說話你都不聽了?”
如果是平時,葉楚憐還能好脾氣的哄一哄岑裕,而現在她心情不好,岑裕還給她添堵。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
“你想讓我罰你是嗎?”葉楚憐皺著眉,“從你入門到現在十幾年,我幾時真的罰過你?你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學會逼迫師尊了?”
葉楚憐把師尊兩個字咬得很重,似乎這樣能夠打醒自己似的,免得執迷不悟。
這樣的效果對岑裕來說同樣適用,平時不覺得有什么的話語,此時卻有些戳人心。
是的,她只是他的師尊,而他只要做一個聽話的徒弟,這樣就能哄她開心。
只有葉楚憐開心,他做什么都可以。
“弟子不敢,弟子知錯。”
岑裕從地上站起來,然后站在床邊不說話,似乎怕說不對又惹葉楚憐生氣。
他這幅小心翼翼的樣子,葉楚憐看著就來氣,但還是舍不得真的罰他罵他,只能自己窩火。
“如今妖邪已滅,余下的事情該怎么處理應該不用我教給你,這些也關乎你們歷練的成績。”說完像是不解氣,這才不輕不重的加了一句,“你好自為之。”
說完這些,葉楚憐不顧還有褶皺的衣服徑直下了床離開岑裕的房間。
隨著關門的聲音,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岑裕坐在床上,手指撫過剛剛葉楚憐躺過的位置。
那里還留著葉楚憐的溫度,周圍還縈繞著她的氣息,只是人已經離開,不管是溫度還是氣息,都隨著時間的流逝,飛快的離開他的指尖。
“師尊……”岑裕低聲呢喃,“師尊……”
他呢喃一般的喚著,卻無法說出別的話語,心中那種酸脹感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她不是他的了。
葉楚憐不是岑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