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蕭律師的費用應該很貴吧？是怎么請的？」慕賢問到。
「我有錢付，你不要擔心！」曉盈回答到。
「這不是一筆小金額吧？你應該沒有那么多錢吧？」根據慕賢對曉盈的了解，她是一個公職人員并沒有那么高的薪水，而且曉盈是一個孤兒，也沒有父母的協助。
「你放心，我有的是辦法。」曉盈沒有正面回答他。慕賢也沒有追問下去。
“曉盈，我真的好累......」他轉頭向著曉盈。「我很努力地撐著了，或許跟你說的一樣，我必須堅強下去，悲傷留給之后。」慕賢一邊說鼻子一邊紅了起來。
「但好多事情好多回憶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了，我忘記我跟我爸的相處模式，我爸的個性，我爸的樣子，我也忘了我媽媽的容貌，這個世界就在一覺起來變的如此陌生。我剛剛還在一直思考會不會我還在夢境之中，因為真的太不真實，不真實到令我毛骨悚然......」
剛剛原本緊繃的曉盈像是得到解放，他低著頭撐著腦袋，眼淚漸漸地從臉頰滑下。她了解這樣的處境，但她也沒辦法。想要安慰就在身旁的他，但不能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樣，她告訴自己不能讓慕賢知道她在哭，因為哭泣無法解決任何問題。
曉盈緩緩站了起來，走像窗戶，也許是久坐腳有點麻痹，她走路一拐一拐的。
“曉盈，妳跟醫生總是告訴我因為吃藥的關系，因為憂郁癥的關系，因為大腦在保護我，所以我會忘掉很多東西，我沒辦法記住太多事情，甚至連時間感都受到扭曲......」哽咽的聲音，暮賢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的。「但有時候即使是悲慘到不行的回憶，我依然希望自己是記得的，因為痛苦的事情讓我知道我真真切切的活過，心痛的感覺讓我知道這不是夢境......」曉盈背對著他，但清楚的可以看見她的背抽動著。
「說什么傻話......」吸了一大口氣，將鼻涕都吸了回去，曉盈回答道。
「如果我什么都記得的話，我就會知道是誰殺了我爸了，我甚至還可以知道是什么原因。」
「如果你全都知道你認為你可以承受嗎？」她打斷了他說話，「你認為你還活得下去嗎？」曉盈回過頭看著慕賢，這時候她的眼神變的如此冰冷，但從冰冷的眼神中還是看得出眼眶有哭泣的痕跡。
「為什么這樣說？」慕賢看著她
「沒事，慕賢，往前面看吧，回憶并沒有什么。」
「不是就是你們要我從回憶中找出東西嗎？」慕賢點出了矛盾，的確，從頭到尾大家都希望他從回憶找線索，但卻只想知道回憶中的現實而忽略了回憶中的情緒，這件事是很矛盾的，但卻是真實存在的。曉盈沒有回話，她同意他的說法，即便現在的她感性多于理性，但仍舊知道這些要求是毫無道理的。
她捂住嘴巴，面向窗外，眼淚不聽使喚的落下。
很顯然的一直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從事發的第一天起，面對暮賢以外的人都要展現的有條不紊，哪怕多說一句話或少說一句話都可能是錯誤。這樣的壓力難以想象，就像被幾萬噸的礫石壓著，或許只要觸及一下，情緒就會瞬間爆發出來。
看著曉盈抽動的背影，慕賢想要叫她，卻又不敢。這是他第一次看她如此脆弱，第一次看到她哭。在慕賢的心理，曉盈是一個極度堅強的人，身邊的人都會不自覺的依賴她。她從來沒有哭過，遇到困難永遠都是勇往直前，但這時候的曉盈一反常態，或許這樣的背影會永遠記在他的腦海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