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內,熏香裊裊,堂上夫妻二人端坐。
“莫姑娘這就要走?未免太急了些?”張夫人有點疑惑,“令尊的身子……”之前一直沒好,怎么今兒就好了?
“家父身子已好的差不多了。”司冉從容面對,“前幾日其實就可以走了,但宋長老那邊……哎,就一時沒走上。”
宋長老在時,直接封城,不讓城內人離開。
“說起來,這段時間實在叨擾城主與夫人。”司冉站起身,微微屈身行禮,“當初若非城主收留,只怕我與父親只能睡大街了……”
“哎,不是什么大事。”張浩連連擺手,“你們有困難隨時來找我就好,況且你不也交了一筆食宿費?”自家夫人已經跟他說過了。這小姑娘給了他們二兩銀子,這對他們來說,可能是毛毛雨,但對于家境不好的莫家人,卻是瓢潑大雨。當時他便覺得,自己沒遇上賴子。
虧他一開始還以為這兩人碰瓷的……想到這,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這是要回劉家村?”
“看情況吧。”司冉道,“我想去人多一些的地方,尋個活計。”
人多一些……張浩與夫人對視一番,隨即道,“長新城應當是最多的。”
“長新城?”她好似聽過。
啊……燕北的國都。
“從南城門出去,一路往南,路途遙遠。”張浩道,“我在那還有位朋友呢。”
“王玏?”張夫人脫口而出。
“嗯。”張浩點點頭,他目光復又落在司冉身上,“他現在在長新城的燕北書閣干活,但為人樸實,應該能幫上你。你到那,說不定還能給你尋份差事。”
“多謝城主引薦。”司冉笑著拱了拱手。
“這都是不算什么。”張浩搖頭,“但現在國君沉迷修仙,重用國師……京城早已分了好幾個派頭。”他眼中精光乍現,“現在不是什么好時機。”
“嗯。”司冉點點頭,“我會小心的。”
“祝你一切順利。”張浩笑了笑,招呼人將筆墨呈上,自己在上面寫了幾行字。無非就是說司冉是他的友人,這次到長新城,希望能幫襯一二等。
司冉接過這封信,又再三謝過,方才帶莫玄錚離開。
不遠處,張子蕭正望著二人離開的身影失神。
“子蕭,回去吧。”張夫人在他身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位姑娘非凡品,不是我們能留住的。”
“母親,你說……她到底是什么人呢?”張子蕭問道。
“不知。”張夫人搖頭,緊接著又道,“但她臨走前,讓我替她跟你說——”
張子蕭立馬看去。
“要成為比你爹還要優秀的城主。”
……
從看馬小廝手中接過馬兒,司冉付了尾款,隨后拉著莫玄錚上馬,朝城門而去。
出城向來沒人攔,這一路上順暢無比,兩人一馬,很快便離開了炎城。
天色尚早,薄霧朦朧,四周還有些霧氣。
綠葉開始泛黃,風一吹,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