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尋背著一竹筐草藥,推開尋藥齋的門。
她離開前為了防止順天府的人找來,和半夏說自己出去采藥,須得兩三日。
為了不露餡,回來前特意從空間采了一些草藥裝裝樣子。
半夏聽到開門聲,很自覺地迎了出來。
“孟姐姐,你可算回來了,有位公子一直在花廳等你。”
“我去看看。”
孟晚尋將草藥交給半夏,前往花廳,多半是云江天來催促她回順天府。
到了花廳,一個男子背對著門外,正欣賞墻上掛的畫作。
那是殷風止辭行前,送給孟晚尋的《盛京晚景》。
畫中一女站在凡樓,居高臨下,倚窗而立,將盛京晚景盡收眼底。
天上紅色的晚霞,地上暖黃的燈海,交相呼應,動人心魄。
看到是趙舒岸,孟晚尋心中咯噔一下。
趙舒岸召她,一直都是云江天前來傳達命令,今日怎么親自來了?
“參見殿下。”
趙舒岸轉過身,有意無意間將孟晚尋打量了一番。
“你是順天府的仵作,更是本王的家臣,可本王想見你一面,真是難啊。”
“殿下,屬下也覺得自己不成體統,而且當仵作不是屬下心之所向,屬下決定離開順天府,望殿下成全。”
孟晚尋拱手求道,她言辭懇切,去意已決。
孟家正逢多事之秋,她已無太多精力在孟家與順天府之間周轉。
且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她擔心時間長了,會被趙舒岸發現破綻。
孟晚尋以為趙舒岸會惱怒,沒想到他并未發火,反而格外平靜。
“離開順天府后,你想去哪里?”
“在盛京開一家解毒的小醫館。”孟晚尋回道。
趙舒岸給的黃金,買下一間地段好的藥鋪綽綽有余。
雖然有梁非絮為己所用,但她不做順天府的仵作后,需要一個明面上的身份去做一些事。
趙舒岸微微一笑,道:“也好,以后順天府的繁雜案件,還請孟醫師多加關照了。”
不知為何,孟晚尋覺得今日的趙舒岸,溫柔得有些詭異。
“殿下,你曾經不是說屬下沒有查清那件陳年舊案前,不得離開順天府嗎?”
趙舒岸往她跟前走了兩步,低頭盯著她面具后露出的雙眸。
“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個毒醫,本王從不強人所難。”
“多謝殿下體諒。”
因為距離太近,孟晚尋頗覺不自在,往后退了兩步。
“今晚來凡樓,本王請你吃飯,就當是送你離開順天府。”
未等孟晚尋答應,趙舒岸就大步離去了,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呼——”
孟晚尋舒了口氣,離開順天府,她就不必日日在趙舒岸眼皮子底下打轉了。
除此之外,還能空出更多時間去想辦法解決孟家的危機。
傍晚,孟晚尋如約而至,來到了月樓。
趙舒岸已在雅間等候,桌旁正溫著酒。
“殿下。”
孟晚尋輕喚一聲,恭敬行禮。
趙舒岸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坐。”
他拎起酒壺,給孟晚尋斟了一盞酒。
孟晚尋忙起身接過,“殿下,我來吧。”
趙舒岸親自給她斟酒,莫不是鴻門宴?
孟晚尋心中犯起嘀咕,提高了警惕。
“這是桃花源的聞人醉,你嘗嘗。”
“是。”
孟晚尋端起酒盞,酒水順著左手衣袖,淌到了地上。
她特意換了寬袖衣裙,就是為了避免被勸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