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師同你說了什么?”
陪孟晚尋喝了幾杯酒后,趙舒岸開口問道。
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話,能讓孟晚尋如此魂不守舍。
孟晚尋仰起頭,怔怔地盯著燭火。
“他說既來之則安之,可是我得回去,我得離開這里啊。”
說著說著,她的酒話里就帶了哭腔,濃重的鼻音,聽起來格外委屈。
趙舒岸一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一手拿著酒壇,側著身子看向孟晚尋。
“為何想離開?”
“這里不是我的家,我不想勾心斗角,更不想做什么狗屁景王妃。”
孟晚尋微閉著醉眼,擺了擺手。
睫毛蘊著水霧,嬌媚動人。
雖然她情緒激動,卻因為喝醉了,言行都變得遲緩。
“趙舒岸那個混蛋,他不僅厭惡我,還給我下毒,讓我變成瘋子。”
趙舒岸抬起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鬢發,溫和道:
“趙舒岸厭惡的是從前那個為非作歹的孟晚尋,你不是她。”
“我想回去。”
孟晚尋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手中的酒壇滾落到地上。
她靠在門上,暈乎乎地合上雙目。
趙舒岸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輕聲問道:“回哪里?”
“回……”
孟晚尋嘴里只輕吐出了一個字,接著便傳來了勻勻慢慢的呼吸聲。
“對不起。”
沉默片刻后,趙舒岸盯著她緋紅的睡顏,愧疚地說道。
若是知道孟晚尋就是孟時,他便不會做出那么多糊涂事了。
燭火將他的身影拉長,從墻角緩緩移入帷帳內。
——
翌日,頭痛欲裂的孟晚尋在溫暖的被褥里翻了個身,緩緩撐開沉重的眼皮。
厚重的淡黃色帷帳將床榻圍住,薄弱的光線穿過重重障礙,照在她身上。
孟晚尋胡亂抓了抓腦袋,將帷帳掀開,用金鉤掛起。
穿好鞋襪后,她打開了房門。
“采薇。”
一開口,嘶啞的聲音將她嚇了一跳。
“咳咳,咳咳咳。”
嗓子干燥得發疼,像是在吞咽沙子。
“王妃。”
聽到呼喚的采薇,端著洗漱的熱水走進來。
孟晚尋揉了揉太陽穴,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
“昨晚我喝醉后發生了什么?”
“沒發生什么呀,您喝醉以后,奴婢放心不下,便翻窗進來伺候您洗漱歇下來。”采薇回道。
昨晚,趙舒岸深夜才離開,吩咐采薇莫要提起他來過。
采薇見他不僅沒有責罰孟晚尋,還細心地照顧孟晚尋,便欣然領命了。
“我怎么依稀記得有人和我說話?好像還是男子的聲音。”
孟晚尋緊皺秀眉,可腦子里一團漿糊,亂糟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
酒后容易失言,她擔心那個人是趙舒岸。
“王妃肯定是喝多了,昨晚可把奴婢嚇壞了。”
采薇服侍孟晚尋洗漱完畢,喚來下人。
“來人,將王妃的早膳端上來。”
孟晚尋摸了摸肚子,昨日沒有用晚膳,此時確實餓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