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竹咬牙切齒,眼含濁淚,悲憤地說道。
“你知道母妃的死因?”
趙舒岸聲音略微顫抖,扶著椅子緩緩坐了下來。
“奴婢雖不清楚瑤主兒的死因,但奴婢知道是誰害死主兒的。”
說到此處,石竹的情緒更為激動。
趙舒岸手心冒出細汗,問道:“誰?”
知曉一切的孟晚尋只能旁觀,她已經阻止不了什么。
“就是殿下的父皇,當今的皇上!”
石竹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其中怨恨毫不遮掩。
趙舒岸目光驟然凌厲,怒道:“不可能!父皇深愛母妃,怎會害她?”
在他模糊不清的幼年記憶里,皇上對他的母妃可謂是百般寵愛。
縱使后宮三千,一年三百多天,皇上有一半的時間都留宿在循蘭軒。
“因為他懷疑主兒對他不貞,他就是個剛愎自用疑心甚重的昏君!”石竹怒罵道。
孟晚尋嘆她是個忠心的,可報仇真的是瑤妃所愿嗎?
“你有何證據?”趙舒岸質問道。
“瑤主兒臨死前,偷偷去找太后,求她保護殿下,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母妃故去,皇祖母是最能庇護本王的,這算什么證據?”
趙舒岸有些不耐煩,這種挑撥君臣父子關系的手段,未免過于拙劣。
石竹看出趙舒岸對她的不信任,繼續說道:
“難道你沒有發現,太后和皇上都不愿提及瑤主兒嗎?”
趙舒岸被戳中痛處,眉頭微挑。
“本王要確鑿證據。”
“殿下!試問除了皇上,還有誰能讓瑤主兒心甘情愿地等死?”
石竹實際上也不過四十來歲,可臉上已經皺紋密布。
渾濁的淚水流淌在皺巴巴的臉上,更顯滄桑。
趙舒岸瞳孔倏然放大,心揪了起來。
“什么意思?什么叫母妃心甘情愿地等死?”
“主兒一早就知道自己會死,她并未反抗,只是再也不愿意見陛下,陛下在她生前半年也再未踏足過循蘭軒,您忘了嗎?”
石竹句句用力,說得格外誠摯。
看著她痛苦悲傷的模樣,趙舒岸的心在悄然動搖。
“你為何還活著?是誰動的手腳?”
他希望這是蘇貴妃的陰謀,希望這只是一個陰謀。
“蘇貴妃,她要利用奴婢,挑撥你們的父子關系,可奴婢所說,句句屬實!”
石竹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語氣平和了許多。
將真相告知趙舒岸,是她活著的唯一愿望。
如今全都說出來了,她心里壓了十年的大石頭終于消失了。
趙舒岸隱藏所有情緒,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盯著石竹。
“你可知污蔑父皇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滿門?奴婢滿門只有一人,奴婢要不是為了瑤主兒,早就不想活了。”
石竹不以為意地冷笑了幾聲,她抬頭望了一眼趙舒岸。
強大的壓迫感讓她放下心來,能為瑤妃報仇的小殿下,終于長大了。
“循蘭軒后殿外有兩個大水缸,南邊大水缸下,埋了殿下想要的東西。”
“不要!”
孟晚尋見她神情詭異,忙上前阻攔,可是已經晚了。
鮮血從石蘭嘴里噴涌出來,她瞪大眼睛,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