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話,他湊到了許冬兒面前道,“冬兒妹妹,我姑母讓你個我拿飯哩。”
拿飯。
許冬兒鼻孔里哼哼兩聲,往后院廚房去。
“冬兒妹妹,我幫你~”
“你要敢跟進去我打斷你的狗腿。”
潘大娘一句話,潘梁愣是沒敢挪動腳。
他在家啥事不做,全仰仗上姑母這打秋風過活,哪敢不聽話的道理。
很快,許冬兒拿碗放了半罐鹽的水泡飯出來,咚一聲放在柜臺上,“給你。”
潘梁瞅瞅飯,又瞅瞅潘大娘,“姑母,這沒菜呀。”
聞言,潘大娘沒說話,起身端碗將飯倒在了門外的狗盆里。
呵呵~
一家也能出二樣人。
許冬兒瞅著差點沒笑出聲來,可別把狗給齁死了。
觀潘大娘臉色,潘梁嘴一咧,扯臉皮子呵呵了兩聲,也不敢多說話,揉著被趙祺踢了還沒好的前胸,在藥架上揀了兩包藥灰溜溜走了。
見潘梁走了,潘大娘才問許冬兒,“你跟潘梁一個村的?”
“啊。”許冬兒點點頭。
“早晚跟你相公一起,別落了單讓他遇見,還有,以后再見著他往后院去,你就到前面來,他不敢當我面胡來。”
“啊~”
許冬兒又點點頭。
潘大娘看著挺嚴肅,沒想是個熱心腸。
但怎么解釋她跟趙祺的關系,又怎么說上次把脈的事是個烏龍呢。
遲疑片刻,見潘大娘又閉了眼,沒和她再嘮兩句的勢頭,許冬兒也懶得多費口舌,老實上后院鍘藥去了。
一鍘就是一下午。
到傍晚,眼巴巴的,她可把三英盼來了。
哎呦,這一大天的。
許冬兒逃命似的跳上三英的牛車。
來醫館前她想著種地掄鋤頭手上長老繭,學醫干的是精巧活,現在好,她扶鍘刀切藥切出一手血泡。
手差點沒廢了。
“誒,冬兒,你看趙祺買毛驢了!”
許冬兒歪在車上,翹起頭順著三英手指的方向,往后看了一眼。
趙祺和何鈺舉手揚鞭,一人騎頭毛驢小跑著往家趕,好不快意。
也難怪三英稀罕。
一頭毛驢二十兩,兩頭就是四十兩,那可是夠娶倆媳婦的彩禮,雨山村就沒幾戶人家舍得買。
“花爺娘留下的銀錢買的,有啥好顯擺。”說句酸話,許冬兒催三英快走,別被后面兩人追上。
要不是那兩人,她現在能遭這罪。
春天日頭漸長,到家好一會天才見天黑,許家哥倆在地里還沒回,歇了一會,許冬兒準備去做晚飯。
如今加上后開出來的新地,她家有四畝地了,沒頭耕牛,要種個什么愣得一鋤一鋤的挖。
哥倆也不容易,她不能坐等他們回來做飯給她吃。
進到廚房揭開鍋蓋舀水涮鍋,趙祺躲著西邊朱家人,提著先前的兩個口袋過來了。
許冬兒知道他拿米面過來是什么意思,也不多廢話問他。
再因為手一見水就疼,所以她更沒心情搭理趙祺,看都沒看他一眼,請他自便。
“我拿米過來了。”
趙祺也沒奢望能得個什么好臉色,打聲招呼,將手里拎的半袋米,半袋面放在案上,拿一邊的碗搲了三碗米在盆里洗。
自覺幫許冬兒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