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打了熱水進來,再將帕子疊成尖角,一手握著許冬兒手掌,一手沾水細細給她擦洗瘡口。
全神貫注,動作輕柔如風又細若微毫。
許冬兒本是怕疼的,但現在,不知疼為何物。
看趙祺似觸非觸的擺弄著她的手,她腳趾摳鞋,心尖癢,想撓又撓不到,宛如噬骨穿心,簡直是折磨人。
不過,這感覺真特喵好受。
“你好了沒有?”
“再敷上薊草就行了,怎么,很疼啊?”
“不疼。”許冬兒抓著裙子搖搖頭。
沖趙祺像做復雜開顱手術般的專注狀態,她就不能說一個不好。
“冬兒,我想跟你說個事。”
把扯碎的薊草均勻覆在許冬兒手掌上,綁好帕子,趙祺終于說出了半天就想說的話。
“什么事,你說吧。”
“嗯,就是那個,誒,對了,你吃,這是我在鎮上給你買的。”
趙祺心里打鼓,將床頭案上的一包零嘴遞給許冬兒,討她個歡心,才道,“你能不能把玉葫蘆還我。”
“啥?”
“你能不能把玉葫蘆還我。”
“啥?你說啥,哎呦,我這耳朵咋突然聾了呢,只見你嘴動,聽不見你說啥,算了,你也別費勁說了,早點睡吧,我過去了。”
趙祺……
許冬兒抱著一包零嘴,蹙眉拍著耳朵,自言自語過墻洞那邊去了。
趙祺差點沒被氣出心臟病來。
不給就不給,裝聾給誰看。
這女人太低劣了,剛才就不該小心翼翼的,不,就不該給她處理,讓她疼著。
氣呼呼的,趙祺上床睡了。
翌日,許冬兒照常被她兩個哥哥喊醒。
醒來第一件事,她摸了摸自己脖子。
還好,玉葫蘆還在。
昨晚她就想趙祺太埋汰人了,給她上個藥,吃點零食,就想把玉葫蘆給騙回去。
真當她是傻子啊。
而且,他騙玉葫蘆回去能干啥,以他那個消費水平來看,鐵定是家底差不多了,要當玉葫蘆換錢。
這能給,那可是他們老趙家的傳家寶。
她先替他保管著,等他捱到走那天再還給他也不遲。
咳咳,如果他記起來要的話。
“冬兒,你磨蹭啥呢,三英都等你半天了。”許大吉在外推了推門。
門依舊從里面閂得死死的。
許冬兒連聲喊著來了來了,前腳出門,后腳將門帶上,轉身一把鎖把門鎖了。
許大吉搶著往門縫里看了一眼,里頭也沒啥呀,還跟以前一樣,天天鎖著個門,瞅這神秘勁,姑娘大了心思還真多。
“冬兒,昨個我給你說了沒,羅家的親退了。”
“退了,那好,那好。”
敷衍兩句,許冬兒趕緊找三英去了。
昨天聽三英說今兒鎮上有家食肆開張,免費送包子,她得趕早去領。
前面往鎮上去的路上,趙祺騎著毛驢和何鈺并排走著。
遲疑半天,何鈺笑瞇瞇湊上去問趙祺道,“怎么樣,昨晚玉葫蘆到手了吧?”
“沒有。”
“沒有?那你倆昨晚又是好了沒有,又是喊疼的,在做什么?”
趙祺勒住了毛驢,“你偷聽我墻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