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不想管那些個家務事,打了潘梁幾板子把他放了,但潘大娘愣給縣太爺塞了十兩銀子,縣太爺這才讓人把潘梁給關了起來。
“哎呦,潘大娘這是大義滅親吶!”許冬兒感嘆一句。
“那可不,潘大娘沒個兒女,以后去了,醫館遲早不是潘梁那畜生的,他倒等不得,往油酥里下藥,要把潘大娘藥死。”
“呵呵,是啊。”許冬兒附和著,沒說那油酥里究竟是什么藥。
“唉,這下咱們村里可要太平仨月了。”
“呵呵,是啊。”
日升月落,朝夕相接。
三個月對潘梁來說很慢,但對認真過著小日子的人來說很快,只不過轉瞬。
這三個月來,村里人發現許家丫頭自從上鎮上學醫,沒見著地里日頭曬后,變俏了,稍稍那么一打扮,看著比朱家閨女還要俏上三分。
同時,村里人又納悶,許家窮得叮當響,哪來兩石米面的束脩禮給潘大娘,送許冬兒去學醫。
不過村里又有人說了,說許家閨女不是在醫館學醫,是在那當傭人干苦力。
要不怎么三個月過去了,村里有人往醫館去看病,瞅見她連藥都沒認識幾個,只知道在醫館后院鍘藥,磨藥粉。
許冬兒聽著這些謠言好笑。
過去的三個月里,她只醉心于怎么讓自己變白變美,哪有心思學什么醫術。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拿自己的臉做了不下百余次實驗后,她最終用珍珠粉、白芷、白芍、白芨、白術,白茯苓,調合蜂蜜,配成了一款五白珍珠美顏方。
不過為這事,她整日被趙祺指著鼻子罵不上進倒是真。
可她能怎么辦,誰叫趙祺每月給五兩銀子她做日常用度呢。
她要求有不高,五兩銀子就足以讓她喪失斗志,連原本打算對外銷售的五白珍珠美顏方也被她秘密收藏,心甘情愿被趙祺豢養。
只是有一點許冬兒很意外。
沒想趙祺跑堂的工錢居然還挺高,要不然他除去吃穿用度,怎么還悄悄攢了一百兩銀子,要挑個好日子去她家提親。
她懷疑趙祺是不是當了家里別的什么祖傳寶貝。
可她又不好意思去問,因為村里人看趙祺和何鈺的眼神有些不對。
特別是看何鈺。
之前見著面都尊稱一聲何舅爺,現在見著都直接喊何鈺。
誰叫村里人好幾次瞅見他在五芳齋里,滿臉堆笑迎來送往的招呼客人呢。
村里人都道,趙祺姥姥家沒落,讓兒子何鈺來投靠外甥,可他那外甥死了爹,為生計沒辦法,外甥只好帶了舅舅一起去食肆跑堂。
要不然咋三個多了月了,倆人還不走,看樣子似要在雨山村扎根。
村里人這么想,但也沒人去問他們舅甥。
就想著吧,趙祺和他舅,你說好好的玉樹臨風的兩個大后生,愣是被生活所迫,低聲下氣的去侍候人。
若上去問個所以,那不是臊人臉面么。
許冬兒的猜想和村里人的看法無二,為顧及趙祺要面子,她也就一直沒問。
而何鈺呢,這三個月里飽受煎熬,絞盡腦汁的躲著朱寶妹,老遠碰上,寧可跳河走水路也不照面。
生怕朱寶妹找他要玉葫蘆,更不敢去問她是不是之前打了他。
連帶趙祺也是避朱寶妹不見。
“寶,今兒七夕,你就不打算折幾個河燈到河里放放?”
肖家廚房里,肖氏在灶上做著晚飯,問在灶下燒火的朱寶妹。
等了會沒聽見應聲,肖氏往灶下瞅了一眼,瞅見自家閨女眼眶又泛了紅,她心一沉,又把許冬兒恨上了。
自從自家閨女被退親后,一直無精打采的,她甚至好幾次看見閨女偷偷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