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肖氏抓著泔水桶的手直發顫,咬著半邊牙問潘梁道。
“那可不,寶妹這還沒嫁過去就被搶了頭香,您說說,寶妹打小好跟許冬兒好得跟親姐妹似的,她倒好,上來就搶寶妹男人,任哪個當娘的咽得......”
“閉上你的狗嘴!”
不等潘梁話說完,肖氏狠剜了潘梁一眼,“老娘什么人,還輪不著你在這煽風點火。”
見潘梁點頭哈腰賠小心,肖氏又道,“去喊你張嬸和李嬸來。”
張氏和李氏是村里出了名的跋扈。
潘梁暗喜,跳腳一溜煙去了。
不一會人來了,肖氏扔了泔水桶,領著兩人去了廚房,唧唧噥噥一頓籌劃,幾人決定等許家哥倆回來,以棒槌不見了找棒槌為借口,去許家抄家。
等到傍晚,雨停了,上村后搶險的許家哥倆回來了。
肖氏抖擻精神,起身去敲一天沒出房門閨女的門,“寶,出來,跟娘一起討個公道去。”
哐啷一聲,門里落了閂。
肖氏嘆口氣,算了,閨女不去也罷,省得瞧見個什么難堪又難受。
這頭,許家兄弟剛回家,就有村里趁下雨天去田溝網魚的半大孩子急吼吼的找來了。
“哎呀,大吉哥,不好了,你快去你家地里瞅瞅吧,你家棉花和稻子都被人燒光了。”
聞言,許大吉和許大利腿肚子打顫,斗笠都來不及摘就要往地里去。
偏肖氏帶著人找上門來了。
“大吉哪去呀,我家棒槌不見了,看在你家沒。”
現在找棒槌?!
哥倆都快哭了,一邊慌著拉門鎖門,一邊在屋里四下瞅了瞅,“肖嬸,咱沒借你家棒槌呀,要不你晚點來找吧。”
“這著急忙慌做什么,借沒借的我找找再說,說不定你借了又忘了呢。”
說著,肖氏撇開許家哥倆,強推開門,帶著張氏和李氏假惺惺在屋里犄角旮旯里四處找。
找到許冬兒房門前,見門上一把鎖,肖氏對拿著掛鎖等在大門口的許大吉道,“大吉,你把這屋打開,我進去看看有沒有。”
“肖嬸,這屋鐵定沒有。”
“有沒有你打開門讓我看看再說,沒個稱手的棒槌我這衣裳都洗不干凈。”
“可這咱家冬兒的屋子,我沒鑰匙吶。”
聞言,肖氏冷笑一聲,給了張氏和李氏一個眼色。
朱允道是村里保正,張氏和李氏素日里都討好肖氏,又聽肖氏說許家丫頭做了不要臉的事,倆人為吃第一手的瓜,興奮得很。
斜著肩膀齊心協力一使勁,把門扇從門框上撞掉了。
“張嬸,李嬸,你們這是做什...”
不等許大吉說完,肖氏沖進房里扯下墻上掛著的,格外顯眼,與屋內陳設極其不符的床簾。
頓時。
隱匿了三個月之久的墻洞暴露人前。
現在一片死寂。
!!!
看著墻上的墻洞,許家兄弟張著嘴,下巴幾近脫臼,一顆心也隨著門扇一齊倒了地。
地里莊稼被燒的事瞬間被拋之腦后。
和這事一比,莊稼那事簡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