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什么,放開許冬兒,有什么事沖我來!”
河邊,趙祺掙開箍著他的幾個人,沖挾著許冬兒的幾個婆婦道。
肖氏是保正娘子,幾個婆婦本就奉承她,又受張氏李氏挑唆半天,這會表現得比肖氏還激動,推推搡搡就要把許冬兒捆起來。
“趙祺,你是讀書的后生,明事理,可別被這小娼婦給唬了,今兒,我們非得把這小娼婦沉了塘不可。”
“我看你們誰敢!”
許大吉和許大利大吼一聲,沖出人群把幾個婆婦推倒在地,拉過許冬兒護在身后,“咱家冬兒和趙祺一個未娶一個未嫁。
再給他們補幾桌酒席成親就是,哪里就要沉塘了!”
嘴上雖這么說,但心里,許家兄弟恨不得抽死自己。
這三個月來,他們早發現了趙祺和自家妹妹的郎情妾意。
但俗話說,抬頭嫁姑娘低頭娶媳婦,他們就是拗著不說破,非得等趙祺先上門提親不可,以至事情發展到這步田地。
現如今,是妹妹丟命重要還是掉份重要,他們爭那口氣干啥,只要他倆人好,他們先開口求嫁又有何妨。
看一眼嚇得發抖的許冬兒,哥倆腸子都悔青了。
然許冬兒不是嚇得發抖,是氣得發抖。
是古代的天不夠青,還是日頭不夠白,她的生死都要由一群大媽來決定了?!
趙祺未娶她未嫁,不破壞別人家庭,不拆散一樁婚姻,兩人相好犯了哪門子的死罪!
若是在現代,她定要給她們上堂法律課,可這里是古代,不但她所學的法律知識在這里找不到律典。
天高皇帝遠,便是這里的律法也敵不過他們認知里的社會規則,公序良俗。
他們信奉的道德標準就是法律。
墻洞的事實擺在那里,現在若為自己辯解,說自己是清白的,就必須有錯的一方,難道她要把這個錯誤推到趙祺一個無依無靠的古代男青年身上?
況且本就是自己找的他。
再說,為這等事與一群古代已婚婦女在大庭廣眾下唇槍舌戰,不用猜就知道她們會她說什么。
水性楊花,逗蜂引蝶,這都是好聽的。
狐綏鴇合她們也隨口說得出來。
與其往自己身上攬臟水,不如靜觀其變。
總之她絕對不會受死。
“冬兒!”
循著趙祺的聲音看去,許冬兒看到的是他心疼,又因為憂心愧疚而焦躁的眼神。
他現在定是心亂如麻。
呼,真是萬幸,他們沒有揪著他不放,最起碼他是安全的。
許冬兒對趙祺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看事態如何發展。
“許家的,話不是你這樣說,打老祖宗那下來,咱就沒個先圓房再擺酒成親的道理。
你們許家也是祖祖輩輩在雨山村過活,你說,咱雨山村啥時出過這傷風敗俗的事。
今天要不把這小娼婦沉了塘,你再說,咱們以后出去遇見前后村的婆娘,還敢不敢抬起頭走道?”
幾個婆婦從地上爬起來,拍著身上的灰,對許家弟兄就是一頓義正言辭的質問。
“你們要容不下人,我們兄妹三人馬上離開這里永不回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