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般,羅彥后悔死了。
后悔自己不該心存僥幸。
來的路上,他還以為許冬兒是把他當成了這世山唯一的親人,有了難第一時間想到他,沒想火急火燎趕來,竟是為了去換回她親夫君。
上哪說理去。
掙了半天,繩子一點都沒松動,羅彥都快哭了,“冬兒姑娘,你這是做什么,為救你夫君,你就要毀了我么?”
許冬兒故作深沉,不慌不忙在他跟前坐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羅彥,我不是在毀你,我這是在幫你,你知道嗎。
你想想,你只是一個小小的捕快,家里無權無勢,不經文試不經武考,要想做提刑官難如登天。
恐怕你勤勤懇懇一輩子,能做個推官都是祖墳冒青煙。
而現在,只需娶一個女人,你就可以提前實現夢想,少奮斗三十年,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且這個女人知書達理,溫柔可人,和我是兩樣人。
再說了,讓你做上門女婿,并不是不管你爹娘,你可以將他們接到宜都城來,在陸府外給他們置辦一處宅院住著。
日后你和陸蓉蓉有了孩子,隔三差五帶著孩子去看看二老,又不勞煩他們二老帶孫輩,老兩口不受磋磨,這何嘗不是天大孝順。”
待許冬兒說完,一直掙扎的羅彥沒動了。
她的話直逼要害,扎心,但有道理。
確實,若憑他羅彥的一己之力,能當上提刑官的機會渺茫,而天下蒼生,那么多不平事都等著他去匡扶正義。
如此,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陸蓉蓉,他娶了。
但是...
“陸大人要找的是有人才又有錢財的東床快婿,我一個小門小戶的窮酸捕快,如何能入得了他們的眼。”
說罷,羅彥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布袍。
除了那身皂色捕快服,這是他最拿得出手的衣裳了。
“你怎能如此妄自菲薄呢,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吃完飯我帶你去買幾身好衣裳就是。”見羅彥松了口,許冬兒忙讓人給他松綁。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人家還要與之相匹配的家財,真金白銀的我上哪弄去。”羅彥抖下身上的繩索,又道出一個難題。
此事許冬兒早有打算,笑道,“只要你聽我安排,保你抱得美人歸。”
“你要如何安排我?”羅彥看了許冬兒一眼,眼里滿是提防。
若說,抱不抱得美人歸的,他也不看重,只要他將來能做提刑官就成,可許冬兒說要安排他,就不能不讓他警覺了。
聽著怎么像沒好事。
況且,陸蓉蓉是不是美人還兩說。
“借花獻佛。”
許冬兒知道羅彥心里在想什么,道出一句,又讓婆子重新擺上酒菜,接著一邊吃,又一邊把自己的想法再細說與羅彥聽了。
聽罷,羅彥對許冬兒的盤算能成功表示懷疑,“那些掌柜能按照你的計劃來么?”
許冬兒夾了一口菜放入嘴里,細嚼著品過味,方昂首自傲道,“能!”
觀她那般自信,羅彥沒再說什么。
來都來了,又老鄉一場,就由她折騰一回吧。
但許冬兒可不是在折騰。
接下來的十來天里,她把生意都交給陳竹青打理,什么都不做,只管逛遍宜都城好玩的去處,紙醉金迷花錢如流水,好不快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