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她將要經歷的一切,何鈺心酸,不由分說拉著朱寶妹往回走,“今日陸家喜宴,我們先去他府上吃頓好的,住一晚,明日我再找陸大人借幾兩銀子送你回去。”
對于這個安排,朱寶妹沒有反對。
能用更安全舒適的方式回到雨山村,她也不想真吃苦受累沿街乞討回去。
由奢入簡的生活還是不好過。
整整衣衫,她跟在何鈺后面往陸家去。
知府大人的千金成親,陸家小花園內彩臺高架,歌舞蹁躚,園內席開數十桌,宜都城大小官吏無不前來相賀。
便是那些沒有收到喜帖的小商賈,也是人不到禮到,一晌午,陸重令攜愛婿迎來送往好不快哉。
待各賓客落坐,一清點,獨缺了永安侯府的人還未到。
吃著茶果,許冬兒對趙祺嘀咕道,“這永安侯府來的是什么人,這么大架子,他們不來,我們還不能開席了。”
“聽說是陸大人曾經在東州城的舊交,那么遠過來,路上耽擱也是有的。”
說著,趙祺將手里剝了殼的杏仁,細細捻去瓤皮,倒在了許冬兒手里,“你用腦多,多吃點補補腦。”
許冬兒嬌羞一笑,不再提什么永安侯了,捻起一顆遞到了趙祺唇邊,“你用腦也多,你也吃。”
“嗯。”
趙祺薄唇往前一嘬,連杏仁帶許冬兒蔥尖般白嫩的手指都吮進了嘴里。
陳竹青隨坐在一旁,看他們甜膩的那樣,甩了個白眼過去。
若說,這些日這般情景,她不知看過多少遍。
可那是在家里,沒個外人瞧見,眼下呢,大庭廣眾之下,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他們就不能克制些么。
有多少事回去關起門來做不得,非得在這惡心人,待會這喜酒還吃不吃了。
“哎呀~人家手上都沾了你的口水,好惡心,你幫我擦掉~”
聞許冬兒捏著嗓子嬌聲嗲氣的一聲傳來,陳竹青胃里直作嘔。
之前在青樓那會,為活口,不得已她也這般說過話。
可現在聽這聲音從許冬兒一個做起生意來,比男人還殺伐果斷的女人嘴里發出,她還是受不了,借口商行里有事,起身走了。
“看你,裝過頭把陳竹青都臊走了吧。”趙祺拿帕子一邊給許冬兒擦手,一邊道。
“那還不是因為你用力過猛。”許冬兒抽回手,老沒意思了。
今日他們帶陳竹青來,本是想借這賓朋滿座的場合,給陳竹青物色個如意郎君,奈何他們看上好幾個,陳竹青卻沒那意思。
他們就想著撒撒狗糧,以此來喚醒陳竹青心內的孤獨感,從而讓她忘掉她那死了好幾年的前夫,開始新的生活。
沒想陳竹青完全不往這事上考慮。
“還有更猛的時候呢,什么時候我讓你知道知道,嗯。”說著,趙祺挑眉對許冬兒拋了個媚眼。
桌下,許冬兒一腳蹬在他腳背上,“這小破路你也能開車。”
“我哪開車了,是你自己想歪了。”
正說著,只聽禮官高呼道,“永安侯到——”
聞聲,眾人皆向小花園入口處看去。
看這讓他們久等的永安侯到底是何尊容。
但看過,眾人俱是贊嘆。
那永安侯貌端身正,神采飛揚,真好一個玉面郎君,而他身邊那不知是侍從還是其他什么人的男子,亦是眉清目秀,里外透著機敏。
然許冬兒和趙祺看著,卻驚得下巴差點沒掉到腳面上。
那昂首闊步進來的,不是大半年不見的何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