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亦是震驚得忘了呼吸,窩著嘴瞪著眼,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氣來,隨即驚呼,“小侯爺,您在做什么,那可是您外甥,是男人!”
喊完,看著榻上聽見聲響,驚慌推開何鈺的朱寶妹。
看著她胸前鼓鼓囊囊的肉料包子,嬤嬤又驚得一把扶住了氣得要倒的宋老夫人。
不扶住宋老夫人,她得先倒啰。
她看見了什么。
她看見她們喊了幾個月的表公子。
居然是個女的!!!
床邊,何鈺的陳年老酒都給嚇醒了。
呆怔怔看了宋老夫人和嬤嬤好一會,才突然想起來去拉被子,給同樣嚇得面無血色的朱寶妹蓋上。
轉頭,他像做錯了事被自己親媽拿個正著般,噗通對宋老夫人跪下了。
“娘,您聽我說…”
“孽障!!”
大叱一聲,宋老夫人直挺挺向后倒去。
“娘——!”
“老夫人!”
第二天一早,永安侯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凈,像昨晚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因為老夫人身邊的嬤嬤說了,家丑不可外揚,不許人將府里事往外說。
但內揚總該可以吧。
昨晚至今晨,小侯爺帶了個鄉下女人回來養著,還讓那女人女扮男裝冒充老夫人外孫,把老夫人氣得差點背過氣去的事,就傳遍了侯府上下。
連府里貓狗都知道了,好似在聊這事,一早在那叫得歡。
“哎呦——”
驚叫一聲,躺在榻上的宋老夫人從睡夢中驚醒,看那捂著胸口大口喘氣,心有余悸的情狀,定是做了噩夢。
“老夫人,您怎么了。”嬤嬤忙過去扶宋老夫人起來,撫著她的背道。
宋老夫人老眼一眨,抬手沾了沾眼角,萬分悲痛道,“那孩子可是去了,我怎聽到哭喪的聲了。”
嬤嬤揚揚手,讓小丫鬟去外邊趕走在屋上叫春的貓,而后轉頭小聲道,“沒呢,黎明時分又遣人來說了,說是又好了,能喝下半碗燕窩粥,讓您別擔心。”
聞言,宋老夫人又落了淚,低頭道,“那是回光返照,去年臘月底我上歸德寺求了簽,說那孩子活不過今年清明,左不過是拖延個十天半月的日子罷了。”
嬤嬤忙拿了帕子給她拭淚,“那老天爺也有算錯的時候,您就放寬心吧。”
唉!不放寬心又能如何。
長嘆一口氣,想起那不肖的兒子,宋老夫人又咬牙道,“去把那孽障給我捆了來。”
“小侯爺一早就在外間跪著呢。”
這么著,宋老夫人的氣稍順了些,又道,“那賤婢何在?”
“五小姐與六小姐命人將她關在柴房了。”
“什么人,可審了她?”
嬤嬤將一個繡花靠枕塞在宋老夫人背后,讓她坐安穩了方道,“審了,乃雨山村一個村姑,名喚朱寶妹,小侯爺去時看上了,喜歡不過,想娶她為妻又怕您不允,便那般帶了回,后面也就瞞著您,沒與您說。”
宋老夫人剛順的氣又起來了,眨著淚眼問嬤嬤道,“你說,我永安侯府已落魄至要娶一個村姑為媳的地步了么?”
嬤嬤聽著只是一嘆。
小侯爺滿二十了,低不成高不就,老夫人給他找的那些好人家的千金,知書達禮,賢惠茂德,可他一個不喜歡。
就喜歡那乖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