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何盡善加快了腳步。
心里頂煩今天這倒霉日子,什么便宜沒占著不說,還自取其辱。
何盡美被嗆得個灰頭土臉,跟在后面老大的不快活,自說自話道,
“看來咱們以后得仰著這村姑的鼻息過活了。嗐,那也不一定的事,今兒那朱寶妹挨了打,只怕明日老七就會將我們趕出去。”
這話何盡善不愛聽,“瞎叨咕甚,朱寶妹若是明白人就不會把這事給老七說。
便是說了,為著朱寶妹在娘面前討個好,老七也不會來找我們,便是找了,哼哼,那也不是說把我們趕走就趕走的。”
聽何盡善這般言語,似有老七的把柄在手,何盡美頗疑惑,“這話怎么說?”
頓住腳,何盡善看著夜色中模糊的軒榭輪廓,冷哼道,“我們也姓何,這候府老七住得我們也住得。”
何盡美眼角一跳,干脆把話說得更明白些,“我們是姓何不錯,但沒有個嫁出去的女兒回來分娘家家產的道理呀。”
嗯…
不會說話就別說。
何盡善捏了捏手心,“這怎叫分家產,為個村姑,老七已然走火入魔,你還指望他能撐起咱們何家的門戶么。”
頓了頓,何盡善往瑤華苑那方看了一眼,“還有趙祺,已經有了自己糊口的營生,偏還要上咱們府里來,當誰不知道他的心思。
說到底,還不是沖著咱們何家的永安候招牌來的,咱們何家雖不如以前,但他趙祺一介商賈,需要這頭銜鍍金。
哼,一個外姓人,昨個那一遭要走要留的戲我沒趕上,若趕上了,定要成全他。”
聽何盡善這么一說,何盡美云霧漸開,附和道,“是誒,他那親娘把咱們都害成啥樣了,你說他怎還有臉面上咱們家來。
嘖嘖,也不知咱娘稀罕他什么,竟然把后院的瑤華苑收拾出來給他住。
瑤華苑可是當年咱們大姐封中宮后,回家省親下榻的去處,就是咱們平日想去逛一圈娘都不允,如今倒便宜了他和那村姑,可惜了了。”
何盡善聽著只是一聲冷笑,“趙祺長得伶俐,做長輩的看著喜歡也是有的,但你不要忘了,咱們各自也有一兒一女。”
何盡美點著頭,癟癟嘴話說得酸不溜丟的,“可咱們兒女沒他那些銀錢呀,聽說娘沒算計他們的例銀。
趙祺倒好,半晌午反給娘送去了一百兩銀子,說是他和那村姑的伙銀,還說什么不夠了遣人言語一聲,隨時添上。”
聞言,何盡善臉又黑了半截。
銀錢這個坎是過不去了。
“他既來了何家,打了永安候府的主意,咱們也不能將永安候的招牌拱手相讓,老七不中用,這招牌我們護了。”
“啊,咱們,咱們如何護得。”
何盡美拉長音道出一句話,跟在何盡善后面又是一番詳問,最后掩嘴一陣竊笑,才回了自己的院子去。
“阿嚏———”
瑤華苑書房內,趙祺又仰頭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晚飯后,這已經是第三個噴嚏了,背后也覺一陣陣發涼。
憑他的經驗來看,這不是感冒也不是過敏,而是有人在咒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