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之后,禿發平蒼和夫人才從無虞的房間里出來,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
那幾個侍衛按照慣例和剛過來的四個人交班。
“你們四個今夜守在小姐門外,若里面有任何響動直接來告訴本相。”
“是。”
禿發平蒼厲聲交代后,和夫人回了自己房間。
來接班的四個侍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守在了門外。
“無虞的身體似乎越來越不如以前了,這次耗費的真氣比上次要多了一些。”禿發平蒼回到房間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開始大口大口地喝水。
“我也感覺到了,”夫人的狀態比他略好一些,“不過,我們應該還可以撐幾年,你已經找到他了,那無虞解脫的日子也快到了。”
“希望一切都能按照計劃進行,他若接受我們的安排,無虞也能盡早擺脫這些痛苦。”
“他現在不過是個凡人,若敬酒不吃便吃罰酒,便是捆也要把他帶到無虞身邊來。”禿發夫人的眼睛突然變成了猩紅色,就像要吃人一般。
【城外破廟】
“阿司姐姐,今天的月亮好像比以往更大更圓更亮誒。”
華正硯離開后,寧嶼兒便獨坐在石頭上賞月了,和往常一樣,她又開始自己和自己對話。
那石頭很大,她坐上去腳夠不著地,兩條腿調皮地晃來晃去。
“每逢十五,月亮就是這個樣,亙古不變,是你的心情變了。”
“嘻嘻,可能是吧,你看那月亮上有幾處陰影,倒像是有人住在那里,我猜肯定是仙女和她愛的天神。”
“女人哪,幾年前,也是在這里,是誰可憐巴巴地看著月亮說‘那里肯定住著一個孤獨的仙人,太可憐了’?”
“這么幾年了,仙人興許也有伴了。不過,阿司姐姐,雖然我沒見過你,總覺得你和我應該很不一樣,你是理性的、熱烈的。”
“快了,再過幾年,我們興許就能見面了。我確實偏理性,但‘熱烈’這個詞可不適合我,我是什么脾性你還不知道嗎?”
“旁人或許覺得你冷酷,但你嫉惡如仇,率性不扭曲,有你在,我就感覺自己像隨身帶著一個太陽一般,什么都不怕。”
“就是因為我這樣,他們才叫你小魔頭,都排斥你,你居然還把這當成好事了。”
“這京中住著公主、郡主、各府的大家閨秀,她們就像珍寶一般,被人捧在手心里。我只是孤島的一朵野花,阿司姐姐便是我的刺,若是沒有刺,我早就被人摘下踩進泥土里了,所以這當然是好事。”
“這天地都變了,你還是一樣的嘴甜。”
“阿司姐姐,你怎么老是說起什么天地、亙古,說得好像你活了幾千幾萬年似的。”
阿司沒有說話,寧嶼兒便繼續說道:“阿司姐姐,說來也奇怪,我感覺自己能觸碰到這月光,好像我和它們是一體的一般。”
“那你便多在這里坐一會,我撐不住了,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