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堯說得有道理,寧嶼兒想自己還是按照他說的做,免得徒增麻煩,便沒有再就此推辭了。
“夫人,小公子今日回了房間就沒有出來,好像已經睡了。”葉母的貼身侍女說道。
“我這右眼皮今天都跳了好多次了,”葉母揉了揉眼睛,“這孩子該不是發燒了,又忍著沒說吧,我去看看。”
葉堯七八歲的時候,有一次發燒,自己便安安靜靜地回房間蓋著被子睡覺了。葉母當時只是覺得這孩子怎么“靜悄悄的”,過去一看,他的臉都燙得發紅了。
當時的郎中說,要是任由其發燒下去,燒壞了也又可能。
自那之后,只要發現兒子“不作妖”,葉母就有些心慌。
“要不讓奴婢去看吧,您好好歇著。”
“我自己去吧,整日跑得沒個人影,感覺一天沒見著他了。”
“是,夫人。”
葉堯房間的燈都被吹滅了,看起來一片漆黑,葉母輕輕敲了敲門:“堯兒,你睡了嗎?”
房間里似乎有什么輕微的響動,但是沒有回應,葉母將門輕輕推了開來。
床邊的白色帷帳已經放下來了,看樣子是真的睡了。
葉母掀起帷帳,慢慢走近床邊坐下,伸手去探葉堯的額頭,正常的微涼,只是有些冷汗。
她掃視了一下周圍,隨后對跟著的侍女輕聲說道:“沒事,他今日可能是累著了,入睡格外早些,我們出去吧。”
葉母離開片刻之后,寧嶼兒從被子里探出了頭,葉堯也從床上坐起。
他們剛剛都嚇壞了。
葉母敲門的時候,葉堯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定了定神,幾步跑到床上蓋上被子,寧嶼兒則連頭縮進了被子里,緊挨著葉堯的胳膊,連大氣都不敢出。
緊張過后,兩人對視了一下,竟然都輕聲笑了起來。
葉堯又坐回了凳子上,徹夜未眠。
今夜沒有月光,外面也一片寂靜,但他只覺得有些莫名的煩躁,怎么都平靜不下來。
寧嶼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也幾乎未曾入睡。
十年前的離島大火突然又出現在她腦海里,那火焰似乎要將每一絲活人的氣息吞掉,甚至現在她都記得那種灼熱。
“怪物”、“惡魔”、“壞人”是她出生以來最先聽到也是聽得最多的詞,她見過最多的神情便是華正硯臉上的恐懼,最多的反應就是華正硯那樣下意識的后退。
可她剛到京中的時候,還有那些男孩欺負她的時候,華正硯總是站在她這一邊保護她。他教她讀書識字,教她藥理,逗她開心,那些回憶歷歷在目。
記憶里的華正硯總是帶著溫和的笑看著她:“嶼兒,別害怕,他們不敢再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