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帥哥,滿臉橫肉,濃眉大眼,高大雄壯。
另一個帥哥,粗短矮小,頂著光頭,一雙小眼睛閃著精光。
高大的帥哥,在身材上有絕對優勢,但反應稍顯遲鈍。
矮小帥哥,體格雖不起眼,但貌似走的也是智取的路子。
只見這兩個帥哥,正賣力地,打架。
這個……
果然是個不適合女生來的地方。
古代羅馬,有角斗士。
古代中國,有斗雞斗狗斗蛐蛐。
都是以挑撥斗毆來取樂。
沒想到,在文明社會中,還是隱藏著這樣的娛樂方式。
對血腥和暴力的崇拜,可能流淌在文明人的骨子里。
難怪,這種非法的娛樂方式,要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
還要取個德信行的老土名字來做掩護。
我極其厭惡地,準備抬腳走人。
誰知,一陣歡呼,又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扭頭一看,只見臺上正打得熱火朝天。
矮小帥哥,腿功了得。
雖是一雙小短腿,但矮小帥哥的動作敏捷。他一個低低的掃堂腿,正踢在高大帥哥的腳踝上。
高大帥哥站立不穩,轟然倒地。
矮小帥哥看準時機,就撲倒高大帥哥身上。
高大帥哥,掙扎了半天,也爬不起來。
本來勝負已定,但矮小帥哥似乎并未罷休。
只見他騎在高大帥哥身上,連連揮拳。
每一拳,都落在高大帥哥的臉上。
很快,高大帥哥就鼻青臉腫,口角滲血。
我看得心驚。
我去。
這真的是搏命啊。
我們那個修羅場與之相比,簡直就是過家家。
我有些害怕,自言自語地道:“不是已經分出勝負了嗎?為啥還要咄咄逼人呢?”
我的旁邊,站了個年輕人。
他扭頭向我看了一眼,露出鄙夷的神色,仿佛我是個鄉下來的。他不屑地道:“勝負已分?這可不一定。不到最后一刻,結局都有可能反轉。所以,一旦占優,就不能婦人之仁,不能給對方任何機會。”
我看他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擔憂地道:“最后一刻?不會要拼個你死我活吧?”
年輕人搖搖頭:“那倒不必。只要一方認輸,比賽就結束。”
我好生不解:“那,高個子現在認輸不就行了嗎?為啥還要死扛呢?”
“認輸?”年輕人不滿地叫起來:“他怎么敢輕易認輸?他要是輸了,我可要賠慘了。”
賠慘了?
我突然有點明白了。
這些歡呼尖叫的人,原來是在賭拳。
這些拳拳到肉的搏斗,都是跟利益掛鉤。
我遲疑地問:“那,他們兩人這么拼命,能掙多少錢啊?”
年輕人看得津津有味,十分不滿我的喋喋不休。他哼哼道:“幾千塊吧。”
幾千塊?
我不太靈光的腦袋,立刻開始了高速的運算。
數學陳老師啊,我從來沒有覺得你這么可愛過。
如果一晚上幾千塊,那,幾十萬,就不是一個讓英雄氣短的問題了!
我發了!
我感覺,我發了!
我正在莫名高興,只聽旁邊的年輕人又嘟囔開了:“幾千塊,那都是血汗錢。有多少人,有錢沒命拿……”
可惜,他的一番肺腑之言,我并沒有聽進去。
我的腦子里面,全是漫天飛舞的金幣。
而我,拿了個簸箕,站在金幣下面,笑得花枝亂顫。
我從黑洞洞的樓梯,又爬了上去。
然后,我搬了個小板凳,坐到了德信行頹廢老頭面前。
我笑靨如花:“大爺……”
老頭莫名其妙地望著我:“你怎么還沒走?”
我一本正經:“大爺,您,看我行嗎?”
老頭皺了皺眉頭:“什么行嗎?”
我諱莫如深地道:“就是到你們那個臺上,去打架呀。”
老頭聽了,居然變得睡眼惺忪,仿佛我在唱催眠曲。
他懶洋洋地對著我揮揮手:“去去去。一邊玩去。”
我噌地站起來,著急地道:“大爺。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打架可厲害了呢。我的祖上,是北宋昆侖大師2的徒弟。臨清十路潭腿,是我的家傳絕學呢!”
2昆侖大師:原名李重近,北宋初年人,創立譚腿。
聽我吹得天花亂墜,老頭眼皮都睜不開了。他夢囈般地道:“姑娘,你去寫武俠小說吧。”
我。
我去寫武俠小說?
武俠小說有人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