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后,我在貓姐的快餐店里,不但看到了宋平,還看到了陸敏。
我其實,一點都不詫異。
宋平那個大嘴巴。
這個事情,他早晚會告訴陸敏。
陸敏麻溜地跑進跑出,拖地,抹桌子,不亦樂乎。
貓姐也不亦樂乎。
她暗示我,這樣的幫手,多多益善。
我笑而不答。
轉頭,我便將陸敏和宋平,帶進雜物間,好一頓劈頭蓋臉的數落。
“你們兩個,不想高考了是吧?”我如是問。
“我們兩個的成績,都比你好。是你不想高考了。”宋平絲毫不想給我留情面。
“我。”我確實理屈詞窮。
陸敏嚴肅地拉起我的手,說道:“歐陽君,我們是朋友,不會嫌貧愛富。如果你有困難,你就吱個聲。有的事情,你一個人扛,扛不住。幾個人扛,就是小事一樁。勤工儉學的事情,以后我們三人,輪流來,誰都不耽誤時間。”
宋平也湊過來,顯然是有備而來:“歐陽君,你的成績,落后太多了。以后我來給你補習。每天晚上8點到9點。我去你家。”
本來聽了陸敏的話,我是很感動的,差點就要心軟了。
哪知,這個宋平,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我一口回絕:“不行。晚上我沒空。”
“沒空?”陸敏大奇:“晚上你要干啥?”
“這個……”我真是拆了東墻補西墻。我支支吾吾起來:“晚上,晚上我要復習。再說,晚上宋平來我家,也,也不方便。孤男寡女的,說不清楚……”
“這個倒是。”陸敏深以為是:“那,這樣吧。晚上我也去你家。我們三人一起復習。宋平是學霸。我也想讓他給補習補習。”
額。
謊言啊。
就像是刺客,當殺了第一個人開始,就注定,有個萬劫不復的結局。
當撒第一個謊開始,就注定,要開始不斷地撒謊。
于是,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編:“晚上我家里不方便。”
既然是謊言,自然是有漏洞的。
宋平果然道:“那就去我家,或者陸敏家。反正我們住得都不遠。”
我只好拿出殺手锏。
那就是,緋聞。
于是,我扭捏道:“這個……我晚上約了林寒。”
陸敏和宋平的臉色,頓時五彩斑斕。
陸敏睜大眼睛,一副六成八卦,四成擔憂的樣子:“真的啊?歐陽君,你不是最討厭那個惡犬嗎?”
宋平,是七成哀傷,三成震驚:“歐陽君,現在,和林寒混在一起,對你沒有好處。”
我,則是八成不耐煩,兩成內疚:“你們就別問了。等到時機成熟,我自然會告訴你們。”
宋平還想板起臉來,扮演封建大家族的樣子:“歐陽君,有些事情,可以等到高考以后……”
我已經抓起書包,兩三步走出貓姐的快餐店。我學著林寒的樣子,將我的話,飄散到風里:“你們快回家吧。我答應你們以后三個人輪流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
要是在以前,接受朋友的幫助,我覺得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但是現在,我越來越害怕,欠人情。
倒不是說現在的友情,沒有那么親密無間。
而是,當人慢慢長大,有些忙,越來越不好幫了。
打工,還只是付出體力和時間。
打擂臺,就是個刀尖舔血的事情。
這些恩情,我到底應該怎么還呢?
帶著這些沉沉的負擔,我去了德信行,垂頭喪氣的。
看著我一副快要發霉的樣子,白衣劍仙有點奇怪:“你又怎么了?還在吃醋啊?”
我瞪了林寒一眼:“林寒,你既然說我,說我,說我無色可圖,那我也就沒必要吃醋了。”
林寒嘴角勾了勾:“確實。”
我又心情沉重地望向他:“我是想不通,該怎么報答你們。”
“你們?”林寒若有所思:“看來你欠了不少人情啊。”
我點點頭:“不錯。”
林寒問道:“那,你打算怎么還宋平?”
“你覺得呢?”我覺得自己毫無頭緒。
林寒眨眨眼睛,開導我道:“你可以,和他結為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