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開心,我莫名氣悶。
不但氣悶,我還有點擔心。
為了幫我打擂臺,林寒估計挺累的。
他在課堂上,睡覺的次數,越來越多。
當然,他以前也經常睡覺。
為此,他還落了個覺皇的美稱。
但是,如今他不學無術的模樣,讓我不能忍受。
我猜,我不學無術的樣子,一定也讓陸敏和宋平,不能忍受。
人就是這樣,對別人,萬般挑剔,對自己,卻有著浩蕩的包容。
至于我為什么會挑剔林寒,我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和牧羊犬在一起久了,便也沾染了牧羊犬的強迫癥?
非要多管閑事?
不管原因是什么啦,我不能容忍,林寒付出太多的代價。
既然是交易,那就應該公平。
萬一他以后考不上大學,賴上我了,可怎生是好?
于是,我走到林寒桌旁,用手指,將他敲醒了。
“干嘛?”林寒顯然有起床氣,氣呼呼地瞪著我。
“你不能這樣。”我陰沉著臉。
“哪樣啊?”林寒似乎不想理我。
“你,好好上課。不然,交易取消。”我面無表情。
林寒,似乎聽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小姐,你是我媽呢?還是我老婆呢?還是我女朋友呢?你憑什么管我?”
“我。”我一時理虧,舌頭都打結了:“我是路見不平,不能不管。”
林寒斜著眼睛,抱著手:“路見不平?你自己都不平呢。昨天我還聽見你上課打呼嚕了。”
我臉一紅。
打呼嚕這個事情,怎么能到處宣揚呢?
雖然生氣,但現在不是動怒的時候。
我只能苦巴巴地抱怨:“林寒,你的代價太大了,我怕我家的秘籍,不夠賠償你的損失。”
“秘籍?”林寒望著我,一臉詫異。
我覺得對付林寒,應該采用,懷柔政策。于是我坐下來,苦口婆心地道:“親,如果誤了你的前程,我于心不忍。”
林寒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饒有興致地望著我,幽幽道:“誤了我的前程,那就只有,你養著我了。”
我愁眉苦臉:“謝謝你看得起我。只怕,我連我自己都養不活。”
林寒還沒有答話,只聽見我的身后,傳來欣慰的嘆息:“你終于想通了。”
我回頭去看,竟是宋平,賊兮兮地在不遠處偷聽。
我有些不滿:“宋平,聽墻角,可恥。”
宋平理直氣壯地走過來,杵在我面前:“這不是聽墻角。這叫耳聽八方,眼觀六路。”
把監控別人,說得天花亂墜,真是夠了。
我板起臉來:“你到底想怎么樣?”
“給你們補習。”宋平顯得很振奮:“歐陽君,你終于意識到,高考的重要性了。寒門學子,想要養活自己,實現理想,就只能接受規則。”
宋平振奮的樣子,讓我聯想到電視上的銷售。
不要八千八,不要八百八。
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雖然宋平打雞血的模樣,讓我反感,但他說的話,我很認可。
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應試教育,常常被詬病。
莘莘學子,被人稱之為沒有靈魂的讀書機器。
但是,不可否認,高考這條獨木橋,卻讓多少人,實現了人生夢想。
這條殘酷之路,卻是目前,最公平,最正義的。
我們,喋喋不休地抱怨。
不如,接受和順應規則。
要是在平時,我肯定會炸了毛地回懟宋平:“學霸了不起啊?書呆子了不起啊?迂腐!”
但是,今天,我卻溫順得像只貓:“那好吧,宋平,我接受補習。但是,你大概,要去德信行找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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