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知她與祁堯私定終身,觸仙凡禁忌之戀。而祁堯及凡間的眾人也不知道你母親的身份。原以云冉的仙法道行瞞上百年完全可以,但,命途中總是有變數……”
莫淮頓了一下,莫鳶仿佛看見此刻師父用那幽深的眼瞳,深不可測地望著祁堇衾。
莫鳶心底閃過失落,原來,祁堇衾不是狐妖啊……我果然還是一個人嗎?
房內一陣寂靜。
“當年,你母親明知生下你,她的身份極易暴露。但她卻一意孤行,以身犯險。
你十八歲弱冠之年也正是仙體成熟之日,宴禮上忽現仙體,你母親身份暴露,受到凡人攻擊。而你父親受到驚嚇,大病一場。因身份特殊,將軍之妻實為狐妖一事鬧的滿城皆知。
你父親終藥石無靈,那日也正是他陽壽已盡。你母親將數千年修為渡給你并隱去你仙體,將青丘帝君的玉佩給你。她追隨你父親躍入輪回臺……”
“夠了,這套編出來搪塞的說辭你當我不知嗎?
當年我為何忽然顯出原形?宴禮上不過官家眾人又怎么鬧得滿城風雨?我母親因為什么被囚禁挾持,又因為什么選擇一死了之?這些你們都置若罔聞,不管不顧嗎?”
“這……這其中牽連甚廣,六界勢力交錯復雜,你若是牽扯其中未必是件好事。”
“你不必多言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此仇,我祁堇衾必報!”祁堇衾聲音低沉,字字珠璣,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莫鳶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第一次聽到他說這么多話,卻是字字戳心,這便是,初見時那個冷漠的他,過去所經歷的一切嗎?
“你現在不是什么半妖,是青丘的狐仙少帝,一己私仇極有可能影響到六界格局,切不可輕舉妄動。”房間內又是一陣沉默。
半晌,祁堇衾的低沉壓抑的聲音緩緩響起:“我知道了。”
莫淮長嘆一口氣道:“不論如何,那已是過去了,你即刻便回青丘吧。你終究是青丘少帝,前不久我才尋到法子,恢復了她的仙體。如今置在青丘冰湖,魂魄雖回不來了,再見一面也好……”
祁堇衾仿佛失去了力氣,聲音空洞:“……好,多謝。”
莫鳶感覺雙手發軟,腦子里亂作一團,費力地瞬移回房間,她癱倒在床上。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來,浸進被子里。
為什么要哭啊?我不想的啊,可是……眼淚為什么控制不住啊,一直都是一個人不是嗎?沒有親族又怎樣啊,這么多年不是也過來了嗎?
祁堇衾,他不是狐妖,挺好的嘛,我也應該為他高興才對啊。
莫鳶覺得自己仿佛被一雙手扼住咽喉,快要窒息般的痛楚……眼淚還在向外涌,她猛地坐起。
用袖子快速抹干眼淚,低下頭,大口呼吸。眼眶里蓄滿淚水,她狠狠的閉眼,眼淚直直地落在地上,濺出一團水漬。
“丫頭,別哭了。”
身后忽然出現一道聲音,莫鳶一驚快速踩住地上的水漬,扭頭不去看他。
“我才沒有!我是為他高興。”
“你要是真高興就好,哭哭啼啼的也叫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