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年糕的事,自己搖擺不定單信了別人一面之詞,卻處處忽略了和年糕相處的點滴。最后落得她身死魂滅,自己卻連一句“信你”也未曾說過。
她疑心過,那日冷院年糕舉止異常是受了人挑唆,卻最終也沒查到是誰背后做的手腳。
如今死無對證,空留悔恨。
那時起,莫鳶就告訴自己,言談話語信口拈來,便是胡謅還是實話誰又說的準?唯有看其做了什么,行為舉止種種才朝著心之所向,目的所在。
無論如何,她再也不想讓無辜之人蒙冤的事發生了,而年糕的事,她必徹查。
這次,關于祁堇衾……師兄的心思她能理解,唯恐自己受了蒙騙。但說到底,莫彥根本就不了解她啊。
她一點也不怕受了蒙騙,那是她自己選的人,出了差錯也是自己選的。為什么都要說什么逢場作戲,虛情假意呢?
與人與事并不是只為了求一個結果啊,結果如何究其緣由不也是取決于過程中的付出嗎?就算結果不盡如人意,難道為了逃避就不要在可能的時候至情至性的對待人事了嗎?
莫鳶想不通,她嘴上答應著明白,但心里照常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人是她選的,結果她也自己承擔。這么下定決心之后,她忽然有些釋然了。
正如雙瑟所說,酸甜苦辣都是人生滋味,順其自然隨心去才是。
莫鳶站起身,此時已是后半夜,城中唯有幾處瞭望臺和大戶人家門口的燈籠還亮著。
暮色沉沉,風也突然喧囂了起來,吹得幾棵大樹嘩嘩作響,葉子泛白。
明日,恐怕有雨啊。
“回屋吧,今夜有雨。”
莫鳶一怔,沒有回頭,反倒又坐下:“過來坐坐,這風甚是涼快。”說著,風似乎更大了些頗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吹得兩人衣袂翻飛。
祁堇衾走過來坐下,兩人都沒有說話。坐了片刻風總算小了些。
“你都聽到了啊?”
“你……說什么?”祁堇衾忙收回嘴邊的話,差一點就著了她的道。
“噗嗤。”莫鳶一笑。“你笑什么?聽到什么?”
“和聰明人說話可真是一點也不輕松,拐彎抹角的。”莫鳶一手抱膝,一手撐著頭。這大半夜還沒睡覺,不是在偷聽還能做什么,若非如此,怎么知道自己在房頂呢。
祁堇衾沉默,自己險險繞開了她的套話,卻還是被她猜到了。她遲早該知道,今夜若她問起,自己也絕不找借口隱瞞。
莫鳶看向遠處,今夜便問個清楚,賭一次吧,信他無論真假。
“祁堇衾,我喜歡你,你知道的……你呢?”
“……”這陣沉默,是也不是,否也不是。
“那你在北海,說護我周全是什么意思?”
“心里有愧。”
“那你在青丘……”
“那日不過是,想試探你的體質,無意……冒犯。”
“那你去魔界……”莫鳶側頭看他,眼神緊緊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