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若是有一絲猶豫不足,他就會被陳昭的內勁所制。
概因陳昭的力量實在太大,若是風清揚稍有差池,必會被陳昭破關而入,擊入他周身防御之內。
但饒是如此,陳昭依舊游刃有余,連聲贊嘆:“風師叔的獨孤九劍,果然了得!可惜你內力不足,縱然對破氣式感悟至深,也克制不了我!”
“風師叔,我相信獨孤九劍可破天下招式,但一柄長劍可以劈斷一萬塊磚,卻劈不開一萬塊磚壘成的城墻。”
……
陳昭談笑風生,一直打了一頓飯功夫,忽然跳出圈外,飄身后退數丈開外,大笑道:“痛快!痛快!風師叔能擋我用了七成功力這么長時間,尚且不敗,也算難得,這獨孤九劍能夠名聞江湖,果然不虛!”
他說打就打,說停就停,當真是游刃有余,從容如意。
反觀風清揚,一張金紙般的臉上,已經是滿臉通紅,滿臉汗珠,扶著山壁大口喘氣。
“倘若老夫年輕三十歲,哪有你得意的份!”老者冷哼一聲。
陳昭卻不以為意,說道:“風師叔年輕三十歲,對于獨孤九劍的領悟未必這么深!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風師叔若年輕三十歲,體格和精力都在巔峰,你我尚且有一戰,可惜啊……”
“可惜什么?可惜了老夫沒有弟子傳授?”風清揚冷哼道。
這時陳昭笑道:“風師叔躲在后山不出來,但是暗中卻在庇護華山,我卻是知道的。這二十多年來,魔教有五次試探華山派,均喪生山谷,想來是風師叔暗中所為,得以讓我們華山渡過最虛弱的時光,此等高風亮節,請受晚輩一拜!”
說完,對著風清揚躬身行禮。
“哼!年輕人就是鬼點子多。”風清揚冷哼一聲:“你既然感激我,為何還要和我交手?”
“風師叔的獨孤九劍當年威震江湖,名聲太大,可以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但晚輩卻從未見識過,所以忍不住想和師叔交手。”陳昭笑道。
“老夫老了,不是你的對手,你只需要再戰一頓飯功夫,老夫就脫力而死,劍宗沒了我,你們氣宗豈非可以高枕無憂?”
風清揚擺擺手說道。
其實他也是豪情萬丈的性子,不在乎什么劍宗氣宗,然而當年華山派于劍氣內斗時,曾被氣宗以計策騙走遠去他鄉成親,錯過劍氣宗對決,以致劍宗落敗。后來他返回華山派曾和氣宗高手比武,卻最終落敗,只能黯然離開華山。
之后他機緣巧合,獲得獨孤九劍,遂仗劍行走江湖,與少林、武當的翹楚交往,但等他劍法大成之后,當初的氣宗高手已經逝世,岳不群接任了掌門。
他風清揚再怎么不堪,也不能和晚輩爭奪掌門之位吧?
就算奪下掌門之位,心中的郁氣也化解不開啊,還會被江湖恥笑。
所以風清揚心灰意冷,遂隱居思過崖后山,立誓從此不再涉足江湖之爭。
但人心都是肉長的,他本是輕財好施,慷慨任俠之人,對原來岳不群這種道貌岸然一本正經之輩,是一百個看不順眼。
但他自己變得消沉落寞,沉浸在無盡的悔恨自責中,嚴謹端正的岳不群卻是撐起華山中興的重擔,一步一個腳印,把近乎滅派的華山又拉扯了回來,再次屹立在江湖之中。
他風清揚再桀驁不馴,心中也知道岳不群即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為他殺掉不少不懷好意的試探者,否則岳不群和華山派勢力最為微弱之時,一個魔教的陜西分舵就可以將之除掉。
但他畢竟是風清揚,哪怕心軟了,嘴上卻不肯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