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幾十年的積郁,哪里是一句話就能說開的?風清揚心中贊同,口中卻是連連冷笑:“不提氣劍之爭?那一手一腳教你武功的師父,那些為了支持你做掌門選擇退隱的師兄弟們,心里也不提氣劍之爭嗎?劍宗弟子若是找上門來,你也不提氣劍之爭嗎?”
陳昭笑了笑:“人非圣賢,孰能無錯?當年氣劍之爭,已經讓華山派元氣大傷,中衰幾十年。我們做晚輩的,總不能不知改進吧!晚輩初執掌華山派之時,整個華山派沒幾個人,那時候劍宗的師兄弟們不來擔重任,現在咱們華山派漸有中興氣象了,劍宗的師兄弟們倒想起自己是華山派弟子了,這種嘴臉,只怕風師叔也看不上吧?”
“不過話又誰回來了,劍宗的師兄弟們若是遵循我的理念,不再提什么‘氣劍之爭’,而是一心向前看,一起為重振華山派而拼搏,那晚輩身為華山派掌門,還是歡迎他們落葉歸根的。”
風清揚本以為端正莊嚴的岳不群,會和自己來一場氣劍之爭的大辯論,但沒想到,岳不群壓根就不和他討論,而且似乎真的不把所謂的“氣劍之爭”當回事,臉上微露怒意,旋即又嘆了口氣,冷笑兩聲,默默不語。
寧中則聽了陳昭的言語,居然不搞什么氣劍之爭,一開始臉上開始露出不渝之色,但轉念一想,便明白過來。
對方可是華山派名宿,名聲遐邇,且武功高深,最關鍵的是七老八十了,而岳不群卻在盛年。
和這樣的老頭子辯論,或贏或輸,又有什么意義呢?
且在弟子們面前留下“不遵師長”的印象,也不好。
而令狐沖等人聽到師父侃侃而談,武功氣勢全面壓過華山派前輩,一個個的暗暗乍舌,但都對師父欽佩不已。
陳昭見風清揚默不作聲,便趁熱打鐵繼續道:“華山派已經沒有氣劍之爭了,并且開始崛起了,師叔也別為那幾十年前的事郁郁寡歡想不開了,師叔若是看得起這些小皮猴子們,就請出山指點他們一番吧,晚輩雖然自負武功頗高,但是說到對華山劍法的精通,整個華山上下,有誰能超過風師叔?”
“你已經天下無敵,何須讓我這個糟老頭子來教?”
風清揚再次冷哼一聲。
他在內心深處,其實已經認同了陳昭的話語,言語中的自負,又讓他生出不快之心。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一個人的武功練得越高,哪怕他再謙虛平和,骨子里也是極其驕傲的,最不愛聽別人說話自負。
雖然陳昭話語中沒有說自己天下無敵,但他的意思,風清揚怎么會聽不出?
不過他明白,眼前的岳不群,就算不是天下無敵,那也是絕頂高手之一了。
他已經已經七老八十了,雖然武功愈加老辣,對獨孤九劍的理解也愈加深厚,但是畢竟年邁,老不以筋骨為能,縱然劍術無敵,真槍實戰也比不過眼前的岳不群了。
陳昭道:“師叔多慮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華山派已有二百年歷史,在五六十年前,華山派哪有什么氣劍之爭?在這之后,華山派也不會有氣劍之爭。既然沒有什么爭執了,風師叔不妨回來,讓我們盡盡孝道,順便指點一下孩子們的武功和見識。”
“你倒是有心。”風清揚點點頭,但是對剛才陳昭以高深內力,將自己的獨孤九劍克制的毫無辦法,到底是心緒難平,道:“老夫劍術雖強,卻不是你的對手,如何厚顏指點你們武功,這件事休要再提。”
他說到這里,一眼掃過令狐沖,指著他道:“老夫之所以輸給你,是因為年老筋衰,你這大弟子內力遠不及你,待我教他幾招劍法,你二人印證一番,我才信華山派沒有什么“氣劍之爭”!”